林晚倒抽一口凉气,只觉得手脚冰凉,血液都快要凝固了。
她的心脏随着那蹄声的节奏,越跳越快,几乎要冲出胸膛……
站在她身旁的荒芜却是一怔,举起的手慢慢握成了拳,垂落身侧。
眨眼之间,那队兽骑便已冲到城门下。士兵向左右分开,挥舞长矛,粗暴地将人群拨开一条通路。
带队的将领高高昂着头,披风在身后猎猎作响,直冲着他们而来。
他是个三十出头的国字脸男人,膀大腰圆,一身古铜色的皮肤。
“云雀!”人未到,声先至。
“我来为沈大人开道,正好顺路送你一程!”
林晚脑中“嗡”的一声,紧绷的身体瞬间脱力,差点软倒下去。
只见那队兽骑干脆利落地在城门下清出一条道。
国字脸将领御兽来到荒芜身边,不知从哪摸出一只酒壶,伸过来,重重撞了一下荒芜手里的酒葫芦。
“干了!走也不打个招呼,我要是没来,你是不是就打算这么不告而别了?”
荒芜失笑,身体随着前行的车轮晃了晃,她举起酒葫芦。
“行了老金,少腻歪。”
那将领呵呵直笑:“是了,云雀与众不同,可不是那种黏糊糊的小娘们儿!我金西,交朋友也从不交那种又小又弱的玩意儿!”
荒芜:“嗯。”
三驾大车顺顺当当地驶过一半城门。
前头那个清场的官兵头头急急忙忙跑回来,老远就嚷嚷:“回去回去!听见了没有!好大的胆子还往前冲!找死啊!”
等到了近前,这小头目“嘎”一下没了声音,连忙垂头哈腰。
“见过金西将军。将军,上头有令,不得放行……”
荒芜冷笑一声:“要不是你拦着我要金子,我早出城了!”
金西一听这话,勃然大怒,反手就从背后抽出铁鞭,一鞭子将那官兵头头抽了个倒栽葱!几枚圆滚滚的金锭从他怀里跳了出来,在地上滴溜溜地打转。
人赃并获,官兵头头吓得趴在地上连声求饶。
金西还要再抽,被荒芜给劝住了。
眼下夜长梦多,实在拖不得。
荒芜扬起红袖,用手里的酒葫芦砸了砸金西的铁甲,朗声笑了起来。
“行了,回去吧老金,下月我再来找你吃酒!”
“那便不送了,我还得回头迎沈大人。”金西跳下幻兽,捡起地上的金锭子,在手里掂了掂,“钱我替你收着,买好了酒,等你再来!”
荒芜挥挥手,三驾大车立刻加快了速度,十几息之后,一驾接着一驾,终于冲出了城门!
他的神色却并未放松,亲自抓过缰绳,用最快的速度小心御兽,在不惊动城墙守卫的前提下,迅速驶出了弩箭的射程。
身后那座玛瑙白的帝都,渐渐在视野中远去。
“说了是小场面。”荒芜得意洋洋,一甩袖子,偏头冲着林晚挑了挑眉梢,“你看大姐我,举重若轻,轻而易举,懂不懂?”
要不是亲眼看见她额角渗出的冷汗,把那张俊脸上的妆都冲花了一块,林晚还真就信了她的邪。
她差点儿没忍住,当场给他来个成语接龙——劳心劳力,力不从心,心惊肉跳……
二人坐在车辕上,沐浴着和煦的阳光,享受着暖风拂面,心情都舒畅了不少。
马车行出十几里,到了一个岔道口,车厢里忽然飘出一道阴恻恻的声音。
“往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