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如就这样死去

他举起一只手，手上拎着一团毛茸茸的东西。

一只肥硕的雪兔！

雪兔被他攥着两只长耳朵，两条肥圆的后腿在半空中胡乱蹬踹。

林晚看着他还有闲心捉兔子逗自己，喉头一哽，鼻子发酸，却又忍不住想为他挤出一个笑来。

荒芜想直接把林晚抱走，却被她死死攥住了衣领。

只见林晚可怜巴巴地眨着眼睛，撅着嘴：“大姐姐，我想摸雪兔！”

荒芜恨恨地瞪了木九渊两眼，那视线像是要在他身上戳出几个窟窿。

臭小子，就知道拿毛茸茸的东西来骗小姑娘，还要不要脸了！

木九渊压根不看他，一双眼只笑吟吟地落在林晚身上，看她下了地，穿得像个球似的，笨手笨脚地向他跑来。

他没有动，没有迎上去。

这一刻，他的心情很奇怪。

他甚至生出一个念头，让时光永远停在这里就好了，再也不要有将来。

因为这一刻，是纯粹的，美好的。

他的小晚儿，心里眼里都只有他一个人，他们之间没有任何阻碍。

他只需要在这里安静地等着，就不会有任何变故，意外也不会到来。

他不自觉地眯起眼，歪了歪头，贪婪地享受着她一步步靠近的每一秒。

‘不如我就这样死去。’

脑海里，这个念头一闪而过。

他缓缓垂下眼，望向自己心脏的位置。

那里跳得更快了，几乎要撞破胸膛冲出来。

他垂着头，低低地笑出了声。

‘不，这还不是最好的。小晚儿一定还会给我更多惊喜……不，是惊吓才对。’

他笑着，抬起了眼。

视野里，那个奔向他的身影忽然一软，直挺挺地栽进了雪地里。

木九渊：“……”

他脸上懒散的笑意瞬间消失，整个人像一道离弦的箭，从车顶上弹射而下，抢在荒芜之前，一把将那个圆滚滚的女子从雪里捞了起来。

下一秒，他动作一滞。

雪地上，几点鲜红的血迹，像一朵刚开的小桃花。

“摔了。”她委屈巴巴地开口。

木九渊心中猛地一揪，急急去看她的脸。

她的鼻唇之间沾着血和雪，小脸烧得通红，眼睛却弯弯的，正冲着他笑。

他狠狠地抬手，擦掉她脸上的血。

可刚抹掉，新的血又从她鼻子里流了出来。

木九渊气得笑了一声，声音却发紧：“明境的人，还能摔出鼻血？”

他随手扔了雪兔，将她打横抱起，大步跨进车厢，扯过绸布捻成条，塞住了她的鼻子。

自她生病，车里就一直点着炭火。

整个车厢暖融融的，林晚脱掉那件笨重的雪兽绒大罩衣，整个人都赖进了木九渊怀里。

他的身体很冷。

木九渊抓过罩衣，裹在两人外面。

“刚才，沈千渡对你用了巫族的惑术，是不是？”林晚闷声闷气地问。

“嗯。”木九渊愣了一下，垂眸看她，“小晚儿，你连这个都知道？”

他忽然有点心虚，眸光闪了闪。

毕竟，他也曾对她用过这种手段。

林晚心想，难怪书里那个巫族女配，本来跟着男主好好的，突然就被沈千渡迷得神魂颠倒，原来是被催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