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燕然是巫族?”林晚虽然心里有了答案,还是想确认一下。
“嗯。”木九渊的目光有些发空,“小晚儿,我身体里流着这么脏的血,你会讨厌我,是不是?”
“不讨厌。”她用脸颊轻轻蹭他,“一根头发丝都不讨厌。我喜欢你,哪哪都喜欢。”
他轻笑出声:“骗子。”
她也笑:“就算是骗子,能骗你一辈子,骗到我死的那天,那也不算骗了。你说是不是?”
木九渊不得不承认她说的有道理,心里有点高兴,又有点不高兴,别别扭扭地把头转到一旁。
“可是路燕然怎么会是巫族呢?”林晚还是想不通。
路氏是王族,向来只与王族联姻,怎么可能混进巫族的血脉?
木九渊摇摇头:“管它呢,杀了一了百了。”
“嗯。”林晚早就习惯他这种简单粗暴的作风了。
她想了想,小心地问:“沈千渡不知道你也是巫族?”
木九渊轻轻一笑:“除了你,谁也不知道。”
林晚愕然:“路燕然也不知道?”
“她当然不知道。”木九渊的唇角弯起一个诡异的弧度,“她怎么敢知道呢?午夜梦回就算猜到一点,都能让她心魔迭生,吓得发抖。”
他黑眸里浮起令人头皮发麻的暗光,笑容凝滞僵固,整个人散发出危险的气息。
林晚知道自己又踩到了雷区。
她赶紧探出一只被捂得热乎乎的小手,抚上他的脸颊,揉了揉他的唇角,冲他撒娇:“不说那些了,木九渊我好难受!头疼死了!我没办法入定,连花都扔不出来了!”
他身体一僵,神智被硬生生拽了回来。
他垂下头,用额头碰了碰她的,很不满地嘀咕:“怎么病了这么久还不好?再病下去,他们肯定要拿这个当借口,拖延我们的婚事。小晚儿,我为你忍了这么久,我不想再忍了。我要你。现在就要。病着也要。”
这几日,“水带”带来的惊吓早已被他抛在脑后,回味起来,只剩下那蚀骨销魂的触感。
一想到那般风光,他的心脏就抽搐不止,身体疼得受不住。
“小晚儿。我想试试……你就让我试试……”
他忍不住低头去亲她。
林晚知道他今天情绪动荡得厉害,她能做的,就是让他感觉到这个世界还有温暖和柔软,让他愉悦,让他留恋。
她微微启唇,迎了上去。
就在这时,一阵猛烈的咳意涌上喉头,她急急别开头,“咳、咳咳!”
三声剧烈的咳嗽后,喉头一暖一甜,竟是喷出一口鲜红的血。
木九渊吓得魂飞魄散,瞪着眼睛死死盯紧了她,瞳仁在眼眶里剧烈颤动。
林晚赶紧扯出一个笑,声音虚浮:“没事,大约是烧了些淤血出来,吐了就好。我一点儿都不难受,真的。”
她是真没觉得难受。
他瞪了她好一会儿,才极慢极慢地开口,一字一顿:“你的脸色,很吓人。”
他的视线停在她的眉心,抬起一根手指,轻轻摁了两下,皱眉:“你这里,怎么了?疼不疼?”
白皙饱满的额头上,出现了几粒小小的黄圆点。
林晚吃了一惊,缓了片刻,将方才看见金蛾子钻进额头的事情告诉了他。
木九渊一把将她放在软榻上,冷着脸冲了出去:“定是雪中邪祟。就近就医!”
车队不再南下,而是调转方向,径直向北,朝着距离冰谷最近的云境都城,云都疾驰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