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仇人呵护着养大……情与恨,水与火,扭曲纠缠,将他的心一天天拖向更深的黑暗。
直到手刃仇人那一刻,他才算破茧,化成了一只纯黑的王蝶。
她猛地抓住他的后颈,用力往下一拽,让他低下头,然后狠狠地亲了上去。
她一边亲,一边含糊不清地宣告:“算你走运!你要是娶过妻,就没我了!木九渊,算你运气好,等到了我!”
他身体一僵,克制着没敢用力回吻,怕她又咳。
他只是很敷衍地应着,声音却低沉缱绻,落进她的心底。
“嗯嗯嗯。”
半晌,两人才慢慢分开。
他眯着眼缓了一会儿,之前那点阴郁一扫而空,又恢复了那副得意洋洋的欠揍模样,伸出手指挑了挑她的下巴。
“等你病好了,我定要带你到云焕洲面前,叫她看看,这才是我木九渊喜欢的女人。”
林晚:“……”
幼稚鬼!
不过……他这是终于承认“喜欢”了吗?
又是一口血。
林晚咳完,拿帕子慢条斯理地擦了擦嘴,精神头反倒比之前好了不少。
除了身体虚得厉害,时不时喷点血,她觉得自己没别的毛病。
倒是车里另外两个人,快被她折腾疯了。
木九渊和荒芜表面上一个比一个镇定,实际上已经把马车里所有能反光的东西都悄悄收了起来。
林晚心里门儿清,这俩是怕她看见自己现在的鬼样子。
她偏不如他们的意,故意侧过头,凑到木九渊脸边,亲了一下。
木九渊身体绷得死紧,却没躲。
她又亲了一下。
他还是没躲,只是呼吸重了些。
行吧,看来还没丑到不能下嘴的地步。
入夜,三驾大车终于抵达云都城外。
整座城池都泛着一层蓝莹莹的光,像是沉在海底的水晶宫。
此地四季如冬,筑城的材料是万年玄冰的冰核,冰核外又裹着厚厚的坚冰,将那抹幽蓝晕染开,朦胧又梦幻。
林晚躺不住了,倚着木九渊坐到窗边,撩开车帘往外看。
“真好看……”她由衷地感慨。
木九渊的脑袋顺势搁在她肩上,刚要张嘴:“这种破地……”
林晚反手就是一巴掌,结结实实地捂住了他的嘴。
狗嘴里吐不出象牙,等他说完,再好的景致也败了兴。
这时,车厢门被推开,荒芜探身进来,表情很是纠结。
“寻常医师怕是没用,我已经联络了云焕洲。”
林晚纳闷地看着她。
到了云都,找云氏王族寻医,不是正常操作吗?大姐姐这副便秘的样子是给谁看?
“咳,咳咳,”荒芜清了清嗓子,装作不经意地解释,“我在外,身份是隐藏的……云焕洲只知道我叫小雀,是她帮我在云氏挂的假身份……”
林晚瞬间了然。
荒芜艰难地点了点头。
一旁的木九渊抬手,用力按了按眉心,一副没眼看的表情。
荒芜硬着头皮继续安排:“你就叫小晚。至于木九渊……他无所谓,云焕洲不会在意一个护卫。”
话音刚落,车外传来一道清亮的女声。
“小雀!”兽皮靴踩在冰面上的声音清脆利落,由远及近。
荒芜眉毛一跳:“她来了。”
她转身推门出去,刚站稳在车辕上,就扬起手招呼:“摄政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