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焕洲摇了摇头,叹息一声。
“放心,有我在,死不了。”
她转向林晚,玩笑道:“小晚妹妹,当初,我还拒绝过大名鼎鼎的木九渊。”
林晚听见木九渊的名字,下意识地抓紧了他的手。
木九渊周身的气息骤然冷了下去。
“呵,你以为木九渊看得上你?”
在他发作之前,林晚眼疾手快,一把捂住了他的嘴。
“不要吵架,你们都是很好的人,都会得到幸福的。”
一碗热乎乎的鸡汤洒出去,无论是杀气腾腾的木九渊,还是洋洋得意的云焕洲,都没法往下接话了。
雪橇顺顺当当地驶进雪山,停在一处望不见底的断崖前方。
“算你们运气好!”
云焕洲跳下雪橇,取出一圈巨大的硬索,三两下就将冰锥钉进了雪下的山壁中。
“前几日我那弟弟旧疾发作,要靠冰魄寒晶续命,我寻了一处洞窟,里头正好有两株不雪草。”
“你怎么不早说!”荒芜垮下紧绷了许久的肩膀,佯怒道,“害我白担心一路!”
云焕洲回眸一笑:“这回该记忆深刻了吧?往后啊,多信我一些,我云焕洲答应你的事,哪一件不给你办得妥妥的?”
她上下打量着荒芜,啧啧两声:“瞅瞅你那三天两头沉不住气的样儿,日后等你嫁了人,我可还得替你操着心!”
荒芜给她说得一愣。
“云焕洲,”她问,“你这辈子真不嫁人了?”
云焕洲嘿地一笑:“男人有什么好的,他们能做的事,哪一样我做得不是更好?”
荒芜笑了:“你这性子,谁也没法把你当女人。”
云焕洲自嘲地摊了摊手:“我若真是男的倒好了,直接娶了你这小雀,彼此都省心。”
荒芜转开了脸:“怎么还没弄好。”
“切,还害羞。”
云焕洲把手中的冰镐一扔,拍拍手。
“好啦!”
她大步上前,从木九渊怀里直接把林晚“抢”了过来。
云焕洲的胳膊极有力量,她单手将林晚稳稳揽住,另一只手抓住悬索,长靴在山壁上连蹬几下,人已经带着林晚滑下了百来丈。
再往下,风更大了。
云焕洲用身体替林晚挡了风,见她脸上没有丝毫惊慌,忍不住笑道:“你倒好,身子骨虽弱,却是个外柔内刚的,像我们云家的孩子。可比你姐姐省心多了!”
林晚:“……”
她果断岔开话题:“方才听你说起云境王的旧疾?”
云氏这一代只有一个男丁,便是如今的云境王,云焕洲的亲弟弟云洋。
体弱,有腿疾,还得靠冰魄寒晶续命,堪称最惨王者。
云焕洲淡然一笑:“云氏血脉被诅咒了,但凡男子,不是意外夭折就是体弱多病。哪一日我这个弟弟要是死了,那才叫一了百了,省得我天天提心吊胆。”
话是这么说,林晚却感觉到了她强行压在心底的恐惧。
她其实,非常害怕失去亲人。
“回头,我给他看看。”林晚轻声道。
云焕洲“噗哧”一笑:“你呀,泥菩萨过河,还惦记着普度众生。”
林晚也笑了起来,没再解释。
现在说替旁人看病,确实为时过早。
说话间,目的地到了。
云焕洲在悬索上一勒,止住下坠之势,她重重一脚蹬在山壁上,借着回荡的力道,手一松,稳稳落入峭壁上的洞窟中。
她从怀中取出一枚圆溜溜的五彩石,在冰壁上敲了敲。
石头“咔嚓”作响,颜色由淡转深,越来越透亮,最后焕发出五色光芒。
林晚看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