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日宴

水晶吊灯的玻璃碎片划破空气时，梁慕橙正踮脚去够生日蛋糕上的草莓。十岁女孩清脆的笑声戛然而止，暗红色的液体像红酒般在白色地毯上蜿蜒，父亲西装口袋里的遗书被血浸透，只留下"保护"两个模糊的字迹。

"慕橙，把这份文件签了。"姑妈将钢笔摔在餐桌上的声响惊醒了发呆的慕橙。鎏金钢笔在胡桃木桌面弹跳，折射出冷冽的光。少女盯着文件上"放弃遗产继承权"六个黑体字，指甲深深掐进掌心。窗外的暴雨正冲刷着别墅外墙的浮雕，那些精美的玫瑰花在雨中扭曲成血色的漩涡。

"林太太，这是老爷临终前..."管家刚开口就被姑妈的高跟鞋碾断话语。慕橙看见姑妈的红色指甲油在水晶灯下泛着妖异的光，像极了父亲脖颈处喷涌的鲜血。她突然想起父亲常说的话："慕橙的眼睛要永远像星星一样明亮。"

钢笔尖刺破纸张的瞬间，慕橙听见自己心碎的声音。签完字的文件被姑妈塞进鳄鱼皮手袋，那个手袋里还装着父亲的翡翠扳指——本该传给她的成年礼物。

"从今天起，你睡阁楼。"姑妈踩着慕橙的裙摆走向玄关，"记住，你现在是乞丐。"少女蜷缩在餐桌下，听见姑妈的情人在门外低语："慕氏那边怎么说？""老东西答应给我们百分之十的股份。"

慕橙摸出藏在袜子里的U盘，这是父亲在宴会前偷偷塞给她的。插入平板电脑的瞬间，屏幕亮起父亲的全息投影："慕橙，如果爸爸遭遇不测，一定要保护好自己。慕氏集团的账本有问题，他们在..."影像突然扭曲，变成一片雪花。

阁楼的铁门锁咔嗒作响时，慕橙正在用发卡撬通风管道。五年前母亲坠楼时，她曾在管道里发现带血的丝巾。此刻，金属壁上的刮痕引起她的注意——那是用指甲刻的"救"字，和母亲日记里的字迹一模一样。

"小杂种，别想跑！"姑妈的情人突然踹开阁楼门。慕橙迅速将U盘吞进肚里，蜷缩在墙角承受拳脚。混乱中，她看见男人脖颈处的玫瑰纹身，和父亲葬礼上献花卡片的署名"MR.Rose"完全吻合。

暴雨夜，慕橙被铁链锁在地下室。潮湿的墙壁渗出水珠，在月光下折射出诡异的光晕。她蜷缩在发霉的旧沙发上，听见头顶传来高跟鞋的声响。"慕橙，你父亲的死..."姑妈的声音突然中断，接着是瓷器碎裂的脆响。

"林曼殊，你以为慕氏会容得下你？"慕霆琛的声音穿透地板，"我劝你交出梁氏的账本。"慕橙浑身发抖，这个名字在父亲的日记里出现过二十三次。地下室的铁窗突然被撬开，月光下，慕霆琛的金丝眼镜泛着冷光。

"跟我走。"他将西装外套披在慕橙身上，"我知道你父亲的秘密。"少女盯着他腕间的百达翡丽，突然想起父亲死亡现场遗留的同款表链碎片。当慕霆琛的指尖触碰到她的手腕时，地下室的灯突然熄灭，黑暗中传来子弹上膛的声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