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寺生日那天,轻言犹豫了很久,最终还是带着一瓶红酒去了他的公寓。
她站在门前,手指悬在门铃上方,迟迟没有按下去。手机屏幕亮起,是林小雨的消息:「你真要去?别又被伤一次。」
轻言深吸一口气,按响了门铃。
门开了,浓烈的酒气扑面而来。言寺倚在门框上,领带松松垮垮地挂在脖子上,衬衫领口敞开,锁骨处泛着不自然的红晕。他的眼睛微微发红,目光落在轻言脸上时,明显怔了一下。
"你来了。"他的声音沙哑,带着明显的醉意。
轻言皱眉:"你喝了多少?"
言寺笑了笑,转身往屋里走,脚步有些虚浮:"刚好够醉。"
公寓里灯光昏暗,茶几上散落着几个空酒瓶,还有半杯没喝完的威士忌。轻言把红酒放在桌上,环顾四周——极简的装修风格,冷色调的家具,没有照片,没有装饰画,干净得像酒店套房一样没有人情味。
"生日快乐。"她轻声说,从包里拿出一个小盒子,"礼物。"
言寺盯着那个包装精美的盒子,没有伸手去接:"五年没见,还记得我生日?"
轻言的手指微微收紧:"记得。"
她记得关于他的一切。记得他生日在初春,记得他喜欢蓝色,记得他吃蛋糕时总会先把奶油刮掉。
言寺终于接过礼物,拆开时手指有些发抖。盒子里是一条深蓝色真丝领带,边缘绣着小小的雪花纹样。
"下雪天出生的孩子,"轻言轻声解释,"你说过这是你妈妈告诉你的。"
言寺的呼吸明显停滞了一瞬。他猛地转身走向酒柜,背对着她说:"喝一杯?"
红酒在杯中摇曳,像一汪深不见底的湖水。
言寺已经喝了不少,眼神越发迷离。他解开袖扣,将袖子挽到手肘,露出结实的小臂。轻言注意到他左手腕内侧有一道浅浅的疤痕,像是被什么利器划过。
"怎么弄的?"她忍不住问。
言寺顺着她的目光看去,无所谓地笑了笑:"不小心。"
他仰头喝干杯中的酒,喉结滚动,酒液顺着下巴滑落,消失在衣领深处。轻言不自觉地盯着那一小片湿润的皮肤,直到言寺突然凑近——
"你在看什么?"他的呼吸带着红酒的甜腻,扑在她脸上。
轻言慌忙后退,却被沙发扶手挡住了退路。言寺的手臂撑在她身侧,形成一个禁锢的姿势。他的眼睛在酒精作用下显得格外幽深,像是要把人吸进去。
"你喝多了。"轻言别过脸。
言寺低笑一声,热气喷在她耳畔:"是啊,我醉了。"
他的唇擦过她的耳垂,轻得像一片羽毛。轻言浑身僵硬,心脏快要跳出胸腔。
"所以,"言寺的声音沙哑,"我可以做平时不敢做的事。"
那个吻来得猝不及防。
言寺的唇压上来时,轻言的大脑一片空白。他的吻带着红酒的苦涩和灼热,强势而不容拒绝。轻言下意识地想要推开,却在触碰到他胸膛的瞬间犹豫了——隔着衬衫,她能感受到他剧烈的心跳。
言寺的手捧住她的脸,拇指轻轻摩挲着她的脸颊,吻得越发深入。轻言不自觉地闭上眼,任由自己沉溺在这个迟来五年的吻里。
就在她快要忘记呼吸时,言寺的手突然滑向她的后背,探入衣摆。冰凉的指尖触到皮肤的瞬间,轻言猛地清醒过来。
"等等......"她用力推开他,"你知道我是谁吗?"
言寺的眼神暗了暗,嘴角勾起一抹苦笑:"轻言嘛。"
轻言如遭雷击——原来他还清醒着。原来这一切,不过是他精心设计的游戏。
"时间不早了,"她站起身,声音发抖,"我先走了。"
言寺没有挽留,只是在她关门时说了句:"睡吧。"
那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
第二天清晨,轻言被手机铃声吵醒。
来电显示是言寺,她犹豫了几秒才接起。
"领带落在我这了。"他的声音异常清醒,完全不像昨晚喝醉的人。
轻言这才想起自己匆忙离开时忘了拿包:"我改天去取。"
电话那头沉默了片刻:"昨晚......"
"你喝多了。"轻言打断他,"我明白。"
"不,你不明白。"言寺的声音突然变得急切,"我根本没醉。"
轻言握紧手机,心跳加速:"什么意思?"
"我喝了三杯水加一滴威士忌,"言寺苦笑,"那个吻......是我清醒时做的决定。"
电话两端同时陷入沉默。轻言听见自己的心跳声大得惊人。
"为什么?"她终于问出口。
言寺深吸一口气:"因为只有这样,我才有勇气靠近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