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小满踮着脚尖去够最上层的《线性代数解析》，指尖刚碰到书脊，一股清冽的雪松香忽然笼罩下来。她转头时鼻尖擦过白色校服衬衫，江临修长的手指已经替她取下那本厚重的参考书。
"要这本？"他的声音像是刚融化的冰泉，带着早春的凉意。林小满这才发现他左耳戴着枚银色耳钉，在图书馆的暖光里一闪，像是落在雪地的星子。
窗外的梧桐叶沙沙作响，她盯着他校牌上"高二（3）班 江临"的字样，突然想起上周转学生引起的轰动。据说他入学测试数学满分，却在开学典礼上把教导主任精心培育的君子兰浇死了。
"谢谢。"林小满接过书时碰到他微凉的指尖，慌忙后退半步。江临却弯腰捡起她掉落的笔记本，翻开的那页正好画着被涂改七八次的抛物线，旁边歪歪扭扭写着：二次函数去死去死。
他忽然轻笑出声，从衬衫口袋抽出万宝龙钢笔，在空白处唰唰画了条完美的曲线："焦点在（0，1/4a），记住这个就不会错。"钢笔尖在纸上洇开墨点，像朵小小的乌云。
雨珠噼里啪啦砸在天台积水时，林小满正咬着笔帽研究最后一道大题。忽然有阴影笼罩下来，江临撑着的透明雨伞将她整个人圈进干燥的圆圈里，伞柄上还挂着便利店的热可可。
"第27次。"他忽然开口，校服外套沾着潮湿的水汽，"你盯着草稿纸叹气的次数。"林小满这才发现他睫毛上凝着细碎雨珠，随着眨眼簌簌落在锁骨凹陷处。
江临变魔术似的从书包里掏出保温盒，三层寿司摆成函数图像的样子。金枪鱼寿司排成sin曲线，玉子烧切成单位圆。"吃饱了才有力气跟傅里叶变换决斗。"他说话时喉结在领口若隐若现，指尖沾着晶莹的米粒。
远处传来放课铃声，林小满忽然发现他左腕戴着条褪色的红绳，和冷白的皮肤形成鲜明对比。正要开口询问，江临已经用铅笔尾端戳了戳她鼓起的腮帮："这道题，用拉格朗日中值定理会更简单。"
当第十七个装着热豆浆的纸杯出现在课桌时，林小满终于在天台堵住了江临。少年正用三棱镜对着阳光调试角度，七彩光斑在他脸上流转，像是打翻的彩虹糖。
"为什么每天..."话没说完，江临突然拽着她退后两步。折射的光束恰好穿过喷壶水雾，在他们头顶架起一道迷你彩虹。他举起手机拍照，屏幕里却是林小满呆愣的侧脸。
"彩虹出现需要三个条件。"他声音混着初夏蝉鸣，"适当的角度，透明介质，还有..."指尖轻轻拂去她发间的柳絮，"想让你看见奇迹的人。"
林小满发现他耳尖泛红，这才注意到他书包里露出半截《天体物理与爱情函数》。江临忽然把三棱镜塞进她手心，冰凉的棱角还带着体温："要不要试试看？把阳光分解成可见光谱的实验。"
当第七种颜色落在彼此交叠的手背时，林小满听见自己剧烈的心跳声。江临在彩虹尽头写下狄拉克方程，ψ字符号被阳光晒得发烫："这是物理学家最浪漫的情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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