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堂彩窗倒映着十二重月亮，林小满拖着江临躲进告解室时，怀表显示这里的时间正逆流。铁锈顺着铜钱纹路爬上她手腕，在皮肤表面蚀刻出闵可夫斯基时空的洛伦兹因子。
"柏林坐标是陷阱..."江临突然咳出淡蓝色营养液，指尖在她掌心画出非欧几何模型，"要找克莱因瓶的接缝处..."
话音未落，告解室木栅外闪过伊莎贝拉的鹿皮靴尖。林小满咬开钢笔吸满龙血树汁，在橡木板上速写出江临教的麦克斯韦方程组。墨迹遇氧瞬间燃烧，量子纠缠产生的热浪将她们弹射到唱诗班阁楼。
管风琴音管里结着冰晶，江临的体温正在跌破临界值。林小满扯开他浸透的衬衫，发现心口浮现出发光的狄拉克海图案——那是无数正电子在虚空中沸腾的微观宇宙。
"需要负能量密度维持..."她念着旁边浮动的泡利不相容方程，突然把铜钱按在他第四肋间隙。红绳爆发出的紫光形成闭合类时曲线，江临的睫毛突然凝结出逆熵冰花。
阁楼地板开始量子化坍塌，林小满背起他跃入彩窗的耶稣像。玻璃碎片悬浮成德布罗意波，穿过身体时激发出诡异的康普顿效应。她们坠落在波茨坦广场的倒影里，喷泉的水珠正逆着重力升向靛青色天空。
全息广告牌播放着1989年的新闻，林小满在橱窗倒影里看到自己正在透明化的指尖。江临忽然挣扎着摸向她的锁骨——那里不知何时出现了δ函数纹身，与伊莎贝拉的一模一样。
"记忆...移植..."他沾着血的手指在柏油路面写出黎曼猜想，"不是克隆...是拓扑量子纠缠..."
地铁隧道的轰鸣由远及近，驶来的却是二战时期的蒸汽列车。林小满在车厢里看到无数个"自己"的量子态：穿白大褂的研究员、系着红围巾的报童、额头嵌着硅基芯片的仿生人。每个镜像都在用口型重复："你是第14次观测塌缩的结果。"
江临突然暴起掐住她喉咙，虹膜交替闪烁着红蓝光。"清除程序启动。"机械音从他震颤的声带传出，"第十四号瑕疵品..."
林小满抓过座椅下的消防斧劈向车窗，四维空间裂缝灌入的飓风将江临甩出车外。她在疾驰的列车顶棚爬行，看到逆世界的柏林墙正在自我修复，混凝土中镶嵌着无数个浸泡在福尔马林里的大脑。
"江临！"她朝坠落在墙体的身影嘶喊，δ纹身突然灼烧般剧痛。量子隧穿效应在此刻达到峰值，两人之间突然涌现出无数道自我复制的克莱因瓶。
伊莎贝拉的狙击枪瞄准镜反光刺破晨雾时，林小满正把江临推进最后一个克莱因瓶。子弹穿过她透明化的左肩，在四维空间折射成环绕两人的狄拉克电子云。
"接住！"江临用尽最后力气抛来红绳，铜钱在接触她血液的瞬间熔化成液态金属。林小满突然看清那些德文警告的真面目——是反向刻写的海森堡不确定性原理。
液态铜钱自动包裹住她的心脏，透明化进程开始倒转。江临的瞳孔恢复焦点的刹那，林小满拽着他跃入自己制造的时空奇点。无数个平行世界的影像在周围闪回：慕尼黑大学实验室爆炸的瞬间、天文馆星空毯下的初吻、还有樱花树下正在老去的另一个自己。
再睁眼时晨露正顺着樱花叶脉坠落，江临的呼吸喷洒在她颈窝泛起涟漪。林小满摸到他后颈新生的光纤接口，量子计算机残留的余温顺着指尖直达心脏。
"欢迎回到真实世界。"伊莎贝拉的声音从樱花树后传来，但这次她手中握着解除保险的δ函数密钥，"或者说，第15次观测重构的现实？"
林小满低头看着完好无损的铜钱，突然意识到掌纹里多了道莫比乌斯环形状的疤痕。江临正在用她的钢笔在樱花树干上计算，当最后一个哈密顿算符落下时，整棵树突然坍缩成霍金辐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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