室内,又只剩下了文子端一人。
此刻的心绪犹如明镜,照应着她对王姈那浅薄的喜爱。
他向来不是个委屈自己的人,又或者说他太过自信,便也放任了王姈的接近,一步步的渗透进了他的生活。
书房的用具,衣带上的小物件,府内的摆设,点点滴滴。
直到——裕昌的生日宴。
文子端走进正堂时便已然知晓了事情的始末。
在刚正的三殿下看来,王姈、裕昌还有楼家女娘就是主犯。
所以,他忽视了王姈期待的目光,坚定不移的选择了冷眼旁观。
王姈跪在堂下,只觉的心脏生疼。
尤其是对比此时凌不疑对程少商的维护。
骄傲的孔雀低下了自己的头,沉默的垂首,听着凌不疑的宣判。
王姈的指尖攥着衣角,泛着白。
裕昌此时自顾不暇,沉浸在心上人的指责与厌恶当中。
事情告一段落,王姈只觉丢了大脸。
一下冲动上头,竟去找文子端理论。
也可是这半年来,文子端的纵容让王姈迷了心智。
“你为何不帮我?”
娇蛮的女公子此时用力的扯着文子端的衣袖,不依不饶,想要问个究竟。
“本就是你错了。”
文子端的声音淡淡的,没什么波动。
王姈其实是有些心虚的,但,在她的世界里亲近与否才是评判事情的标准。
一想到方才失了面子,王姈心底浓烈的委屈便不断上涌。
眼泪珍珠似的一滴滴落下。
“莫哭了。”
男子抬起没被王姈禁锢的另一只手,轻轻擦过她的眼睛。
“哭也不成吗?”
王姈本来小声的抽泣此时好像受了刺激,眼泪流得愈发凶狠了。
文子端其实有些无措,她从未哄过女娘。
如今见到王姈哭泣,他只会呆呆的站着,递上了手帕。
王姈哭够了,胡乱的拿起帕子擦了把脸,甩在了文子端的身上。
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王姈在此刻问出了沉积在心底半年的问题,也是她接近文子端的最初意图。
“文子端,你愿意娶我吗?”
王姈第一次没有“矫揉造作”的唤文子端殿下。
王姈的眼睛此时还红着,湿漉漉的,惹人生怜。
她期待着文子端的答复,同时也十分的自信。
可惜,事与愿违——
“婚姻大事,向来是父母之命不可违。”
文子端的回答依旧端正,一丝不苟,也符合常理。
可却不是王姈所期待的。
本朝的风气虽对女子没有太多的束缚,但光明正大的询问男子的心仪,依然是十分的大胆。
“你不愿意?”
王姈将文子端放在她脸上的手拽了下来。
直直的望进眼前人的心里。
见他迟迟没有反应,王姈语气急切,“你不愿意?”
她又重复了一次,似在确认些什么。
文子端依旧没什么反应。
王姈泄愤般推开了眼前的人,两人之间的距离拉开。
离了些距离,王姈才真正看清文子端眼中的冷漠。
或许是她太蠢,才看不清面前人的情意。
但此时,王姈不想深究了。
因为她知道,文子端这条路已经行不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