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天色微明，天边还残留着几缕淡淡的晨曦。王姈与文子昆一行人便已收拾妥当，登上了南行的马车。
车轮滚滚，马蹄声声，打破了清晨的宁静，向着京城的方向缓缓进发。
一个多月的颠簸劳顿后，他们终于抵达了京城。
此时的京城，沉浸在一片肃穆哀伤的氛围之中。
文帝的灵柩还静静地停放在宫中，尚未下葬，整个皇宫仿佛被一层阴霾所笼罩。
王姈和文子昆不敢有丝毫耽搁，先行进宫拜见越太后，随后前往灵堂祭拜文帝。
之后，一连三个月，两人都没见到文子端，想来是刻意避开了。
这倒是让王姈松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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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日，冬日的阳光暖暖地洒在大地上，给寒冷的季节带来了一丝难得的温暖。
王姈和裕昌带着五岁的小阿梨来到了霍府——隔壁的县君府。
小阿梨身着冬日里厚重的衣物，一件洁白的兔毛斗篷将她包裹得严严实实，活像个圆滚滚的白团子，可爱至极。
她的脸蛋红扑扑的，眼睛亮晶晶的，犹如两颗黑宝石，好奇地张望着周围的一切。王姈牵着阿梨的小手，一步一步缓缓走进府中。
待走进大厅，王姈一眼便瞧见了屋内的场景，不禁微微一怔，陷入了短暂的沉默。
文帝逝世前，曾有意为程少商和霍不疑赐婚，却遭到霍不疑的婉拒。
文帝无奈之下，赐给程少商一个爵位和这座府邸。
如今两人的关系实在微妙，没有正式的名分，王姈实在不知该如何准确形容他们。说是情人吧，似乎又缺了那份名正言顺；说是知己吧，又多了些暧昧的情愫。
此刻，在她眼前，霍不疑安静地坐在程少商的下手位置，脸上带着温柔的笑意，时不时地递上些精致的吃食。
而程少商则仪态端庄地端坐在主位上，神情自若，举手投足间尽显洒脱与自信。
那场面，活脱脱像是一位掌控一切的霸道女君和她乖巧的小娇夫，充满了别样的趣味。
“他们一直都是这样吗？”王姈悄悄侧身，凑近身旁的裕昌，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轻声询问道。裕昌用力地点了点头，脸上还带着一丝忍俊不禁的笑意，眼中闪烁着调侃的光芒，似乎对这两人的相处模式早已见怪不怪。
王姈在不发病的时候，头脑十分清醒，思维敏捷。此刻见到久违的故人，心情格外舒畅，也不禁起了几分调侃的心思。
她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狡黠的笑容，故意装作不识的模样，开口问道：“少商，这位是？”这一问，让堂上众人都露出了善意的微笑，气氛也随之变得轻松愉快起来。
此时王姈在程少商的身侧落座，她下方则是裕昌。程少商瞧了一眼王姈，故意拖长了声音，阴阳怪气地说道：“自然是大名鼎鼎的十一郎啊！”
那语气里满是调侃与戏谑，霍不疑对此早已习以为常，只是无奈地笑了笑，轻轻咳嗽一声，一副躺平任嘲的模样。
他心里清楚，年少轻狂时惹下的那些债，如今总归是要慢慢偿还的。
“见过各位娘子。”
霍不疑站起身来，向着众人微微拱手行礼，脸上洋溢着温和的笑容。
如今大仇得报，他的身上才真正有了些年轻人应有的朝气与活力。
虽说按照本朝的惯例，年方二十七八的霍不疑已算不上年轻，但他保养得宜，岁月似乎并未在他脸上留下太多痕迹。
程少商这些年没有将霍不疑往外推，除了他始终如一的深情与坚定的态度，又何尝没有这张俊俏容颜的缘故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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