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宁（38）

机场的VIP候机室里，江子算攥着登机牌的手指泛白，少年的喉结滚动了两下，终于还是没忍住开口：“姐，你真不跟我回去？”

阿宁正低头检查一份加密文件，闻言抬眼时，镜片后的目光比机场的空调还冷：“回去？”

她指尖在平板电脑上划过，调出一串密密麻麻的名单——那是裘德考埋在中国地下网络的核心成员，从古董走私商到墓道测绘员，甚至包括几个地方上的“保护伞”。

江子算噎了一下。

他看着阿宁眼下淡淡的青黑，还是没忍住补了句：“裘德考的人……”

“死的死，叛的叛。”阿宁打断他，语气平淡得像在说天气，“你登机前，最后一个据点已经被端了。”

她将一份伪造的留学证明推过去，“到了中国安分点，别给我惹事。”

系统小人突然在她肩头冒出来，皮夹克上的铆钉闪着兴奋的光：【宿主牛批！半个月清剿97%势力，统界KPI排行榜直接登顶！奖励生命值+10%！当前余额：35%】

阿宁没理会系统的聒噪，只是伸手揉了揉江子算的头发。

少年比上次见面又高了些，眉眼间还带着未脱的稚气，却已经懂得在她整理装备时默默递上匕首套。

“姐。”江子算忽然抓住她的手腕，掌心滚烫，“你答应我，别跟以前一样拼命。”

阿宁指尖一顿。

她想起蛇沼里那口咬在脖子上的剧痛，想起系统绑定那天脑海里炸开的电子音。

最终只是扯了扯嘴角：“知道了。”

直到看着江子算的航班消失在云层里，阿宁才转身走向停机坪另一头的黑色直升机。

舱门打开时，副驾上的男人立刻递上一份文件：“宁小姐，裘德考在美国的账户流水查到了。”

文件上的数字触目惊心。

近十年间，裘德考通过空壳公司转移到中国的资金，足够买下半个街区——而这些钱，大多变成了无数像她父母一样，死在墓道里的“炮灰”。

“有意思。”阿宁冷笑一声，将文件扔给副手，“通知下去，把他留在国内的最后三个仓库烧了。记住，别留活口，但要让他知道是谁干的。”

纽约的深夜，裘德考对着加密电话怒吼，苍老的声音在空旷的书房里回荡：“废物！一群废物！我的货呢？我的人呢？！”

电话那头的人瑟瑟发抖：“老板，我们的码头被查了，仓库……仓库全被烧了，火海里全是汽油味，像是……像是专业人士干的。”

裘德考猛地将水晶杯砸在地上。

这些年他为了追寻长生，把七成的身家砸进了中国的地下世界，从战国帛书到西周青铜，只要沾点“不死”的边，他就不惜代价。

可现在，那些网络像被白蚁蛀空的堤坝，一夜之间塌得干干净净。

“阿宁！一定是她！”裘德考捂着胸口剧烈喘息，桌上的相框摔在地上，玻璃碎碴里，年轻的阿宁穿着白衬衫，站在他身后笑得温顺——那是他最得意的“藏品”，一个既能替他下墓，又能装乖卖巧的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