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日后，边州援军如期而至。
乔家主站在城楼上，见陈家的旗号出现在地平线上，抚须大笑：“我说什么？魏邵小儿，今日便是你的死期！”
或许是物极必反，越在看似绝境的时候 乔家主的自信反而越是旺盛，一发不可收拾。
他亲自领兵出城接应，小乔站在城楼角落，看着伯父与陈滂在阵前拱手言欢，只觉得遍体生寒。
她转身对身边侍女道：“小桃、备好马车，若事有不妥，你和你娘立刻就走。”
“女郎。”小桃不太情愿，只是眼泪你不停的落下。
可一切发生得太快、无论是小乔还是她身边的人，都没有了后路。
因为——
陈家的军队刚与乔家主汇合，侧翼突然响起震天喊杀——魏严的队伍如神兵天降，直取乔家主后心！
“魏严！你敢背刺！”乔家主回头时，长枪已穿透他的胸膛。
他的小儿子冲上来护父，却被乱箭射穿，倒在血泊里。
“乔家主，多谢你引我入瓮！”魏严的语气依旧衣服吊儿郎当的样子，随后还朝着魏邵的方向扬来扬手上的弓箭。
正是射杀乔家人的“凶器”。
魏严的行为充满了挑衅，起码在大乔和比彘听起来是这样的。
城楼上的大乔眼前一黑，比彘一把将她拽到身后，拔刀嘶吼：“开城门！快撤！”
混乱中，小乔看着父亲、伯父的尸体被魏军挑在枪尖，忽然拔出袖中的匕首。
比彘护着大乔冲下城楼时，正看见她横刀自刎的背影，素色裙摆飘落在血色里，像一朵骤然凋零的花。
“走！”比彘咬碎牙，拽着大乔翻身上马。
身后追兵如潮，他的绿眸在暮色中亮得惊人，却终究抵不过箭矢如雨。
当最后一支箭穿透比彘的后背时，他仍死死将大乔护在怀里，声音气若游丝：“往……西逃……”
大乔抱着他冰冷的身体，看着追兵越来越近，忽然笑了——笑得眼泪直流。
她想起比彘曾说“护你周全”，想起父亲的固执，想起小乔的决绝，还想起祖父临终前对妹妹的叮嘱，最终闭上眼。
祖父、抱歉，我们乔家没有机会赎罪了。
随后，便撞上了迎面而来的枪尖。
血色的花在女子的胸前绽开。
至此，泱水失色。
————
消息传回博崖，郑楚玉还在核对粮草账目。
兵马未动，粮草先行。
作为魏国女君，她有责任把握战士的生命线。
窸窸窣窣的声音传来，郑楚玉微微抬头，道，“进。”
走进来的魏枭单膝跪地，声音铿锵，还带着显而易见的兴奋与畅快：“女君，六康郡治已破。乔家主、比彘夫妇、小乔……尽皆殒命。”
帐内静得能听见烛火爆裂的轻响。
郑楚玉放下手中的算盘，指尖悬在账册上，久久没有落下。
看着跪在下面的魏枭，郑楚玉此时好像也能感受到他那份超脱。
“他们……终究是输了。”郑楚玉轻声道，声音里听不出喜怒。
魏枭抬头，见她望着窗外的月光，侧脸在烛火下显得格外柔和：“主君说，乔家余党已清，康郡尽归魏土。”
“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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