折腰(49)
郑楚玉站起身,走到案前拿起太夫人那封未拆的信,指尖在封口摩挲片刻,终究还是扔进了炭盆。
火焰舔舐着信纸,将“斩草除根”四个字烧得灰飞烟灭。
她想起魏邵出征前的话:“楚玉,这天下,不该再有那么多身不由己。”
是啊,不该再有了。
郑楚玉走到窗前,望着博崖城中渐次亮起的灯火,轻轻吁了口气。
夜风穿过窗棂,带着远处军营的号角声,郑楚玉拢了拢衣襟。
夜晚的风,有些凉了。
比不上在渔郡的时候。
宝子们、没有想到一个特别好的结尾 就用小番外来结束这篇吧。
《魏书》载:魏邵,字仲麟,魏氏第七代主君,渔郡人也。
年少失孤,幸有祖母徐氏佐之,韬光养晦,以报血仇。
后承父业,值辛都式微,遂兴兵伐之,三年而定其地。
又二年,破康郡,诛乔氏余党,收其民三万。
时边州陈氏内乱,魏邵遣其表兄魏严以计乱之,趁势取边州,拓土千里。
其后一年,取良崖之地,灭刘氏社稷。
后五年,北击蛮夷,西平羌狄,南收百越,东拒海寇。
凡十二载,天下归魏,定都渔阳,国号仍为魏,改元“永熙”。
追尊父祖为帝,立妻郑氏楚玉为后,史称“魏武皇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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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熙年间帝后日常
1-早朝风波
永熙三年春,早朝议事。 户部尚书奏报江南水患,恳请拨款赈灾。魏
邵正凝眉批阅奏章,忽闻案下传来轻响——一只绣着并蒂莲的锦帕从龙椅侧缝滑落,紧接着是皇后郑楚玉压低的惊呼。
满朝文武皆垂首,唯魏邵嘴角微不可察地勾起。
他不动声色地抬脚,将那方帕子踩在靴底,朗声道:“江南之事,着吏部与户部协同处置,三日内拟方案呈上来。”
退朝后,郑楚玉攥着帕子追至御花园,气鼓鼓地戳他后腰:“陛下踩我的帕子,就不怕史官记一笔‘帝不敬后’?”
魏邵回身将人揽入怀中,鼻尖蹭过她鬓角的珠花:“史官敢记,朕便改史。再说,”
他指尖捻起帕子上绣歪的莲瓣,“这并蒂莲绣得像杂草,那个宫人的手笔?”
“该罚。”
郑楚玉抢过帕子塞进袖中,红着脸瞪他:“表哥!”
次日早朝,魏邵身着明黄常服临朝。百官见龙袍与寻常不同,袖口还歪歪扭扭缝着颗珍珠,皆暗自心惊。
唯有魏严憋着笑,瞥见御座后皇后偷偷比的鬼脸,险些失态。
哈哈哈——他这个弟弟还真是只有楚玉表妹能治。
哎!只能自己偷偷笑,真是恼人!
2-月下食酪
夏夜闷热,郑楚玉翻来覆去睡不着,索性披衣去御膳房寻冰镇的酥酪。
刚揭开食盒,就见魏邵从梁上翻身跃下,玄色常服沾着夜露。
“陛下又翻窗?”她舀起一勺酪递过去,“当心被巡夜的禁军撞见。”
魏邵含住银勺,舌尖卷过她的指尖,惹得她手一抖。
“皇后深夜私会外男,”他低笑,“该当何罪?”
“陛下是外男吗?”郑楚玉仰头吻他唇角的甜香,“那便是‘后私幸帝’,史官怕是要写得活色生香。”
两人并肩坐在廊下,分食一碗酥酪。
郑楚玉忽然指着天边的月牙:“表哥,你看,好漂亮!”
魏邵喉间低笑,“嗯”。
“和你肩膀上的一样!”
郑楚玉反应过来魏邵说的是什么,有些羞恼,都三十好几的人来,不知羞!
不是都说男人过了三十五就和六十一样了吗?
为何表哥依旧威猛,还——想起来郑楚玉肩膀上的痕迹就隐隐有些碍事。
魏邵才不管这些,将人拦腰抱起往寝殿走:“好能更漂亮的,楚玉。”
窗外虫鸣渐歇,帐内烛火摇曳。
郑楚玉攥着他散开的玉冠流苏,听他在耳边喘着气说:“明日……让人重做、呼。”
“做龙袍,要镶最大颗的珍珠。”
“好!”魏邵的声音有些含糊。
3-除夕守岁
除夕夜,宫宴散去,郑楚玉抱着暖炉守在殿门,等魏邵处理完奏折。
三更敲过,他才带着一身寒气回来,解下披风时,露出里面她亲手绣的福字香囊。
“表哥戴这个见大臣?”
她笑着替他暖手。
“他们看不见。”
魏邵将她的手按在自己心口,“只给皇后看。”
守岁至天明,郑楚玉靠在他肩头打盹,梦见他征战时染血的玄甲,忽然惊醒。
魏邵拍着她的背轻声哄:“梦到什么了?”
“梦到表哥变成白胡子老头,居然还要抢我的糖酪。”
她往他怀里缩了缩。 魏邵低笑,吻落在她发顶:“那便抢一辈子。”
“表哥也不知道让着我。”
“哈哈——”
窗外爆竹声起,新岁的晨光漫进殿内,照见交握的双手,和散落一地的衣衫。
史官在《魏书·武帝纪》中写下:“永熙五年除夕,帝后同守岁,语笑晏晏,至晓未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