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羽儿。”易文君的声音满是惊恐。
井口漏下的月光碎在她脸上,带着深秋的寒意。
易文君趴在枯井边缘,指节抠进井壁的青苔里,指甲缝里全是湿冷的泥。
这不是阴曹地府,是景王府后院那口被废弃了十年的枯井——前世她被萧若瑾囚禁的第三年,就是在这里。。。她。。。
“咳” 她撑着井壁坐起身,抬手抚过脖颈。没有勒痕,没有血污。
易文君踉跄着爬出土坡,裙摆被荆棘勾出破洞也浑然不觉。
她跌跌撞撞冲进不远处的屋子,推开雕花木门时,满室铜镜都映出她的影子——十七岁的模样,眉如远山含黛,唇似樱桃初绽,纵然发丝凌乱、衣衫染泥,那双眼眸里的艳色,仍足以让天下男子失魂。
“天下第一美人。。。。。。” 她抬手抚上镜中自己的脸颊,指尖冰凉,忽然抓起案上的银簪,狠狠砸向最近的一面铜镜。
“哐当 ——”
裂纹从镜面中心蔓延开,将她的容颜撕成碎片。
前世的记忆如潮水般涌来:影宗把她当棋子,萧若瑾将她软禁,而那个琅琊萧若风,看似无辜,实则最是虚伪不过。
终究只敢在宫墙之外,看着她沦为权谋的牺牲品。
“一群废物。” 易文君低笑出声,笑声里淬着冰,“以为我易文君,生来就是任人摆布的吗?”
她弯腰捡起一块锋利的铜镜碎片,对着月光照了照。
镜中女子的眼底没有了前世的怯懦,只剩下焚尽一切的恨意和野心。
影宗、景玉王府、萧若风。。。。。。
所有欠了她的,这一世,她要连本带利讨回来。
更重要的是,她想起了那个名字 —— 李长生。
那个活了数百年,稳居天下第一的男人。
前世她只远远见过一次,在叶鼎之东征的战场上,他白衣胜雪,一剑破万军,传闻他修炼大椿功,早已不食人间烟火。
可这样的人物,才配得上她。
天下第一是我,天下第一也是应该是我的。
易文君忽然笑了,将碎镜丢在地上。
她转身走向妆台,从暗格里翻出一盒胭脂,指尖蘸了点,轻轻点在唇上。瞬间,那抹艳色便压过了眼底的戾气,重新显出少女的娇妍。
“来人。”
她扬声唤道,门外守着的侍女连忙应声,“取那件石榴红的广袖裙来,再备一坛秋露白。”
侍女捧着衣物进来时,见她对着铜镜描眉,忽然听见自家主子漫不经心地问:“听闻近日有位姓李的先生,常去城西的碉楼小筑饮酒?”
“是、是的。” 侍女喏喏道,“听说那位先生生得极俊,只是性子冷淡,没人敢靠近。”
易文君对着镜中的自己勾了勾唇角,胭脂染就的唇瓣弯出锋利的弧度:“冷淡才好。”
她换上红裙,裙摆扫过地面的碎镜,发出细碎的声响。广
袖拂过妆台时,带倒了那坛刚开封的秋露白,琥珀色的酒液漫出来,在青石板上积成小小的水洼,映着她眼底势在必得的光。
“天下第一的位置,” 她提着裙摆往外走,声音轻得像叹息,却带着不容置疑的霸道,“从来都该配天下第一的人。”
月亮被云遮住时,易文君已经走出了景王府的侧门。
红裙在夜色里像一团燃烧的火焰,她提着那坛没洒完的秋露白,一步步走向城西的方向。
这一次,她不是任人摆布的棋子。
她易文君,是要将天下第一,牢牢攥在掌心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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