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文君的声音平静无波,李长生却能从里面听出几分雀跃。
“或许有。”
“呵,差点忘了,你不会老。”
易文君好像才反应过来一样,对着李长生你展开笑颜。
易文君指尖抚过积灰的木桌,指腹沾了层薄薄的尘埃,像极了当年她阖眼前看到的飞雪,浅浅铺在土地上。。
“这里曾经埋着两具尸骨。”她忽然轻笑,转身时裙摆扫过墙角的蛛网,“一具是洛青阳的,另一具是我的。”
“那是我的前世。”
李长生的目光落在她肩头——那里曾被萧若风划伤,如今疤痕已淡成浅粉。他没说话,只是静静听着。 “那时萧若瑾已死,影宗树倒猢狲散。”
“便是想要寻仇,也没了仇人。”
易文君走到窗边,推开吱呀作响的木窗,溪声顺着风涌进来,“洛青阳带我逃到这里,说从前做不到的,如今要护我一生。”
她指尖在窗棂上轻轻敲击,节奏缓慢得像在数着什么:“可他忘了,我是影宗养出来的刀子。易卜死的那天,这把刀就该断了。”
李长生忽然开口:“你杀了他。”
不是疑问,是陈述。
易文君回头,眼底闪过一丝讶异,随即低笑:“是。他坐在那把椅子上,背对着我,手里还拿着给我暖的茶。”
她指了指屋角那把朽烂的木椅,“我一剑刺穿他后心,他都没回头。”
“为什么?”李长生追问。
“为什么不反抗?”易文君挑眉,走到他面前仰头望他,“或许是觉得欠我的吧。他护了影宗一辈子,护了我那个好父亲一辈子,最后把自己也护成了笼中鸟。”
她忽然踮脚,指尖轻轻点在李长生胸口:“我刺进去的时候,他甚至叹了口气。”
“我记得他说‘师妹,终于自由了’。”
李长生的指尖在袖中蜷了蜷,喉结滚动:“所以那天,你故意留了他性命。”
“不然呢?”易文君退开半步,转身走向木屋中央,那里的地面比别处更平整,“我杀过他一次,够了。”
她蹲下身,指尖拂过地面的泥土,像是在触摸什么滚烫的东西:“我刺死他之后,就坐在这喝酒。”
“从前身体不好,总是不能喝的尽兴。”
“酒喝完了,天也亮了。”她抬头望向李长生,眼底亮得惊人,“我是感受着自己断气的。”
李长生走到她身边,弯腰将她扶起。
他的掌心很凉,却带着不容错辨的温度。
“可你回来了。”他声音低沉。
“是啊,回来了。”
易文君拍了拍裙摆上的土,忽然笑出声,“大概是老天爷觉得,我还没把该讨的债讨完。”
她拽着李长生的手往外走,带起一阵尘埃:“走吧,这里的晦气够多了。”
走到谷口时,易文君忽然停下脚步,回头望了眼那几间破败的木屋。
阳光穿过雾气落在屋顶,茅草朽烂的缝隙里透出细碎的光。
李长生握紧了她的手,指尖传来她掌心的温度。
“李长生,我想学剑,你教我。”
“好~”
风声穿过谷口,卷着溪涧的潮气,将那句低语吹散在风里。
正文完。
不是很长 一个短篇 后面会写番外的
我希望 易文君在亲手了结自己的仇人后可以活得肆意潇洒 自由自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