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静殊花厅内的诡异寂静持续了好一会儿,最终还是老夫人时静姝率先回过神来,强压下心中的惊涛骇浪,笑着打圆场:“好了好了,朝堂上的事,自有他们男人去操心。咱们娘儿们难得聚在一起,说些轻松的快活的。”
时静殊她慈爱地看向顾书昀,转移话题:“阿顾最近气色真好,这玫瑰酥可还合口味?喜欢的话,待会儿让厨房给你包些带回去。”
顾书盷顾书昀立刻点头,笑眼弯弯:“谢谢外婆!很好吃!”【外婆真好!多包点多包点!回去还能当宵夜!】
这单纯满足于口腹之欲的心声,总算让在场众人紧绷的神经稍稍松弛了一些。方才那“户部尚书”的狂言,冲击力实在太大。
话题渐渐转向了衣裳首饰、京中趣闻。大姨母林千雪说着各家后院的琐事,顾知遥听得津津有味,不时插嘴问两句。
顾书昀一边听着,一边又开始天马行空地神游,内心活动再次活跃起来:
顾书盷【唉,虽然啃老很快乐,但俗话说得好,坐吃山空立地吃陷。】
顾书盷【我爹虽然能打,但武将这职位,说不好哪天就……呸呸呸,童言无忌!】
顾书盷【外公是丞相,位高权重,但也容易得罪人吧?】
顾书盷【这世上哪有永不衰落的家族?我得有点危机意识!】
顾书盷【不行,我不能真的完全躺平,我得未雨绸缪,偷偷给自己攒点私房钱!】
顾书盷【也不用太多,够我自己逍遥就好。嗯…按上辈子的购买力换算一下…差不多存个两千万就够养老了。放南朝这地界…得是多少?】
顾书盷【系统1134!紧急换算!两千万软妹币相当于多少南朝的银子?!】
1134系统正在默默吃瓜的系统立刻响应:【收到宿主!正在根据当前世界金银兑换比率及主要商品物价进行综合估算……换算完毕,约合三万至五万两白银。】
顾书盷顾书昀心里哦豁一声:【三五万两?还行还行,目标不算太大。】
顾书盷【以我的本事,随便搞点市场营销、品牌策划、供应链优化…赚这点小钱,应该不难吧?】
顾书盷【嗯…得找个不起眼的由头,不能让人知道是我干的,尤其不能让我爹我外公他们知道,不然肯定又要把我抓去干什么大事!】
顾书盷【对!偷偷地赚钱,打枪的不要!万一家里哪天破产了,或者……那我就是全家最后的指望!深藏功与名!】她甚至在心里给自己点了個赞,觉得自己真是深谋远虑,机智的一批。
林沐宸“噗——”
林予安“咳!”
这次,是正在喝茶的大舅父林沐宸和小舅父林予安同时被呛到,咳得面红耳赤。
三五万两?!还是小钱?!还“赚这点小钱应该不难”?!这丫头知不知道三五万两白银是个什么概念?!足够一个中等之家奢华地过几辈子了!多少官员一辈子都捞不到这么多油水!她居然说得跟要去街上买串糖葫芦一样轻松!
还“家里破产”?“最后的指望”?“深藏功与名”?!
林志国手里的茶杯又开始微微颤抖,他感觉自己的太阳穴在突突地跳。他一生清廉,宦海沉浮,深知钱财之重,也更知赚钱之难。这外孙女…口气真是大破天!
林昭玥已经无力扶额了,只想找个地缝钻进去。女儿这脑子里整天都在想些什么啊!
顾知遥努力低着头,肩膀抖得像是犯了疟疾。
老夫人时静姝也是哭笑不得,看着外孙女那一脸“我在认真听姨母说话”的乖巧模样,实在无法将她和内心那个狂言要赚几万两银子当“小金库”的丫头联系起来。
林予安“阿…阿顾啊,”小舅父林予安好不容易顺过气,带着几分戏谑和难以置信的好奇,试探着问,“你…你对经商赚钱之事,也有兴趣?”他尽量问得随意。
顾书盷顾书昀立刻摇头,表情十分真诚:“经商?那多累啊,操心费力的。阿顾可学不来。”【累死累活亲自下场?那不可能!我可是要当幕后大佬的人!出出主意,拿点干股分红就好啦!低调,一定要低调!】
林沐宸闻言,嘴角抽搐得更厉害了。不出力,只出主意,还想赚几万两?这比想当户部尚书还不靠谱!
林志国林志国深吸一口气,终于忍不住,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咬牙意味,开口道:“阿顾觉得,赚几万两银子,很容易?”他倒要听听,这丫头能说出什么“高见”。
顾书盷顾书昀心想【这有什么难的】,面上却故作天真地歪着头:“外公,阿顾不懂这些呀。不过,银子那么难赚吗?我看爹爹的俸禄,还有家里的庄子铺子,好像也还行呀?”【唉,跟古人解释不通商业模式和资本运作。算了,夏虫不可语冰。我还是默默实施我的小金库计划吧。】
她这敷衍的回答和内心那句“夏虫不可语冰”,成功让当朝丞相、两位在朝为官或见多识广的舅舅,同时感到了心口一窒。
这丫头…不仅狂,她还憋着坏瞧不起人!
林予安用扇子猛扇风,感觉自己需要静静。
林沐宸开始认真思考外甥女是不是话本子看多了,魔怔了。
林志国林志国则再次坚定了自己的想法:这孩子,绝非池中之物!就是…这性子,得掰!必须得掰!不能再让她这么懒散下去了!否则哪天她真捅出个能赚“几万两”的窟窿来,怕是整个丞相府和将军府都填不上! 林志国则再次坚定了自己的想法:这孩子,绝非池中之物!就是…这性子,得掰!必须得掰!不能再让她这么懒散下去了!否则哪天她真捅出个能赚“几万两”的窟窿来,怕是整个丞相府和将军府都填不上!
花厅内的气氛,再次朝着诡异的方向滑去。只有谋划着“小金库大业”的顾书昀,觉得自己今天表现得很“正常”,完全没发现外祖父和舅舅们看她那复杂无比、仿佛在看一个即将炸掉的炼丹炉般的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