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句话像一把利剑,刺穿了安治远精心维护的权威假象,他踉跄了一下,扶住椅背才没倒下。
李云笙"治远!"
李云笙赶紧扶住丈夫,担忧地看着他瞬间苍白的脸色。
安逸没有动,他静静地站在原地,看着父亲第一次在自己面前展现出脆弱的一面。
这感觉很陌生——在他记忆里,安治远永远是那个无坚不摧的存在。
李云笙"小逸..."
李云笙的声音带着恳求:
李云笙"别这样气你爸爸...他有高血压..."
安逸的手指无意识地攥紧了窗帘,理智告诉他应该适可而止,但心底有个声音在尖叫:不,就现在,一鼓作气打破这层枷锁!
安逸"妈,您真的觉得我这样是病吗?"
他突然问道。
李云笙愣住了,没想到儿子会突然抛出这个问题:
李云笙"这...医生都这么说..."
安逸"那您查过资料吗?看过世界卫生组织早在1990年就将txl从精神疾病分类中删除了吗?知道中国也在2001年跟进这一标准了吗?"
安逸的问题一个接一个,像连珠炮一样轰向母亲。
李云笙的嘴唇颤抖着,回答不上来,她求助地看向丈夫,却发现安治远正用一种陌生的眼神盯着儿子——那眼神里有震惊,有愤怒,还有一丝难以察觉的...畏惧?
安逸"你们从来没想过尊重我的意愿。"
安逸的声音轻了下来:
安逸"从小时候学钢琴,到后来打乒乓球,再到现在的...王楚钦,一切都是你们安排,我必须服从。"
他走到父母面前,缓缓跪了下来:
安逸"爸,妈,我求你们...就这一次,让我自己选,行吗?"
这个动作让李云笙的眼泪瞬间掉了下来,她伸手想扶儿子起来,却被安治远拦住。
安治远"你这是在威胁我们?"
安治远的声音冷得像冰。
安逸抬头,直视父亲的眼睛:
安逸"不,我是在求你们。"
安治远"如果我说不呢?"
安逸"那我就在这里待到您同意为止。"
安逸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决心:
安逸"但您记住,您能关住我的人,关不住我的心。"
这句话成了压垮安治远的最后一根稻草,他猛地站起身,椅子在地板上划出刺耳的声音:
安治远"好!很好!"
他的声音因愤怒而发抖:
安治远"我倒要看看你能硬气到什么时候!"
说完,他摔门而去,李云笙看看丈夫离去的背影,又看看跪在地上的儿子,最终哭着追了出去。
房间里再次恢复寂静。
安逸依然跪在原地,膝盖已经疼得没了知觉,窗外的天色完全暗了下来,远处传来隐约的雷声,预示着一场暴雨即将来临。
他缓慢地站起身,走到窗前,雨滴开始噼里啪啦地打在玻璃上,像极了那个他与王楚钦分别的雨夜。
不同的是,这次他不再是无助的囚徒,在这场与父母的博弈中,他第一次真正意义上地反击了,虽然不知道结果如何,但至少——
他找回了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