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茶店的门被推开时，挂在门框上的风铃发出清脆的声响。林星辰下意识往后退了半步，让江亦风先进去，校服袖口蹭到他的手腕，带起一阵细微的电流感。
"芋圆波波加双份珍珠，少冰半糖。"江亦风已经站在柜台前，食指在菜单上点了点，"再来杯四季春，加椰果。"
林星辰的睫毛颤动了一下。奶茶店的冷气很足，吹得她后颈发凉，但耳根却莫名其妙烧了起来。她盯着江亦风的后脑勺，他今天没像往常那样把头发抓得乱糟糟的，发尾服帖地搭在校服领口上，露出一截晒得微红的脖颈。
"你怎么——"
"上次体育课你和小芸的对话。"他转过身，手里转着李明轩的饭卡，"隔着半个操场都能听见你喊'双份珍珠才是灵魂'。"阳光从落地窗斜切进来，在他睫毛下投出一小片阴影，嘴角翘起的弧度刚好能让林星辰看清那颗若隐若现的虎牙。
小芸突然挤到两人中间："我要草莓奶霜加奥利奥碎！"她胳膊肘顶了顶林星辰，"陪我去挑零食？"没等回应就拽着人往货架走，马尾辫扫过江亦风举着饭卡的手。
货架通道很窄，林星辰的肩胛骨抵在膨化食品的包装袋上，发出窸窣的声响。小芸凑到她耳边："江亦风连你珍珠加双份都知道？"呼吸带着薄荷糖的凉意，"你们什么时候——"
"没有！"林星辰声音压得太急，被自己的口水呛到。她假装研究薯片配料表，指腹无意识摩挲着包装袋的锯齿边缘，"他就是...记性比较好。"
"哦——"小芸拖长音调，突然抓起两包辣条往收银台跑，"李明轩！结账！"
林星辰伸手想拦，指尖只碰到小芸飞扬的发梢。转身时撞进一片温热，江亦风不知什么时候站在了她身后，奶茶杯壁凝结的水珠蹭在她手背上，凉得激灵。
"芋圆波波"他把杯子递过来，塑料膜封口处画着颗歪歪扭扭的星星。林星辰接过来时发现杯底还贴了张便签纸，上面用蓝色水笔写着"下次月考超过你"，最后一笔拉得很长，像道得意的上扬弧线。
奶茶店的音响在放《简单爱》，鼓点混着碎冰机嗡嗡的声响。林星辰用吸管戳开塑封，珍珠顺着吸管爬上来，甜味在舌尖漫开的同时，她摸出随身带的荧光笔，在便签纸背面飞快画了个月亮。
江亦风突然弯腰凑近："画得比我好看。"他说话时带着四季春的茶香，林星辰手一抖，月亮尾巴拖出条颤巍巍的线。
柜台那边传来小芸夸张的咳嗽声，李明轩举着根烤肠探头往这边张望。
"饭卡还我！"李明轩蹦过来勾住江亦风脖子，"你俩躲这儿密谋什么呢？"他目光在两人之间来回扫视，烤肠的油渍差点蹭到江亦风校服上。
林星辰迅速把便签纸按在杯底。江亦风侧身挡住李明轩的视线，顺手把烤肠塞进对方嘴里："再买根堵你的嘴？"
玻璃门又被推开，涌进来几个隔壁班的女生。林星辰条件反射般往货架阴影里缩了缩，江亦风突然站直身体，贴近距离的动作行云流水，仿佛刚才的靠近只是为避开李明轩的烤肠。
"体委说下节课测引体向上。"李明轩满嘴油光地宣布，"我把话放在这里，要是不及格，加跑五圈。"他撞了下江亦风肩膀，"你上次做几个来着？"
"反正比你多两个。"江亦风转着奶茶杯，冰块撞在杯壁上发出细碎的声响。他目光扫过林星辰发红的耳尖，突然提高音量，"班委，要不要指导一下后进生？"
旁边点奶茶的女生们，齐刷刷地转过了来。林星辰差点把吸管咬扁。
小芸及时出现拽走李明轩："体委找你呢！"临走前对林星辰眨眨眼，睫毛膏刷出的小星星在灯光下闪了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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