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法苟同的爱好。
不理解也不尊重。
䢼元思考两秒,只有一个想法。
这个人,他惹不起。
幸好自己有自知之明,江叔叔问他学习怎么样时,他说一般,便安排去了一个中等班。
“56789,喜欢哪个数字?”
“7?”
“好,那就这个班了。”
……虽然有点草率,但是目前看来还挺正确。
年级第一应该在一班吧,碰不到的。
他身体一转,径直走向前面的教学楼,不愿再多看。
第二栋楼属于高二党。他先穿过连接高一和高二教学楼的天梯,看了一二楼的数字,猜想七班应该在第三楼,于是迈大步数,不慎在拐角处撞到人。
他觉得额头一痛,下意识往后退,却从楼梯口摔了下去。
对面那个叔叔本来鼻子和牙齿双双受伤,结果眼睛一闭一睁,罪魁祸首比他倒霉多了,便顾不上计较急忙去扶。
“哎呀同学你没事吧?!伤着脑袋没有?”
䢼元头晕得更严重了,脚踝也是钻心的疼。
他不知道捂着哪处才好,生理性的眼泪盛了满眶,看不清现状。
“主任,你干嘛呢?”
鼻尖好像嗅到了一阵和煦的风,带着独属夏天的清爽与酸涩,扑了满面。
䢼元从慌张里分出一点心思,精准无语:怎么是他?
可惜真的无语,说不出一句话来。
“不小心撞着个学生,你扶他去医务室吧,那边又在催命了。”
“好啊,记得答谢我。”
“行行行,下次你犯事我就当瞎了,走了。”
“主任慢走——不送。”
感觉到纪年弯腰观察他的伤势,䢼元不自然地躲开视线,尴尬不已。
“能站起来吗?不能我拉你一把。”
䢼元尝试移动脚,结果牵扯更多神经,整个人差点废了。
“别逞强了,手伸出来。”
身边陆陆续续有人经过,䢼元权衡利弊,咬牙握上纪年的手掌,借力站起。
一个月前拒绝的触碰,兜兜转转还是牵上了。
羞耻简直要抵过疼痛。
纪年本意不想招惹“铁板”,奈何看对方吃瘪实在有点飘飘然了,不嘴一下怎么好像对不起自己。
“就这么杵着?手臂放我肩上,我抗着你点。”
“谢谢。”
“没事,我看你眼熟,同学,我们很有缘分啊。”
“……没有。”
“我懂,贵人多忘事嘛,那我给点提示,一个月前,你扬言要报警抓我呢。”
“……”
“怎么,不认账?”
“没有。”䢼元本来架在他肩上的手臂松了力,“一个月前的事情就不用提了吧,你很介意?我们以后不会见面。”
纪年抬手抓住他试图滑下去的胳膊,好笑道:“不介意你报警,介意你装不认识我——你怎么就确保不会再见了?难道你不是这个学校的?”
“我们不用认识,也不用见面。”
“好无情啊。”
“我自己走,你别扶了。”
“那怎么行,主任知道了不得挠我。”纪年再次挂上了笑脸,“这么嫌弃我这个混混啊?”
䢼元摇头道:“没有嫌弃混混,就事论事,恐吓别人是不对的。”
“你听我解释,说来话长,其实我不是混混……”
“?”
很难描述那一刻的心情,非要表现点什么的话,就是䢼元更想离他远点。
医务室不远,心绪转换间就到了。纪年跟阿姨很熟似的,叮嘱几句先走了。
走才好,尴尬的快要窒息了。
阿姨检查一番,眉头直皱,说小同学你身子骨太弱了,摔一跤搞得这么严重就,以后要多多锻炼啊。
䢼元不敢反抗,郑重点了两下头。
“给你开些药,记得涂,包扎的地方尽量通风,两周后来拆纱布,平时不能做激烈运动,饮食也要忌口。”
“知道了,谢谢阿姨。”他几乎落荒而逃,怕阿姨再给他绑几个蝴蝶结,引人注目极了。
回去的路上,他微微低着头,又在庆幸自己的近视。
忽然想到纪年,自己现在这副样子,倒比他想混混。
是谁一开学就满身伤啊?
是他。
然后肩膀被人一拍,虽然模模糊糊,但还是能认出是撞过的主任。
“看过医生啦?先前真是不好意思哈。”
主任瘦瘦高高的,看着年纪不大,气质却憨厚,衣着朴素,白T黑裤,唯一突出的只有脚上那双颜色格外鲜艳的运动鞋。
橙色的运动鞋。
䢼元强行移开视线,讪讪道没事。
“我姓于,高二的年级主任,你叫什么名字?”
“䢼,䢼无。”䢼元飞快给自己改名。
无他,他想象力丰富,总觉得和纪年凑一起像情侣名。
“哪个䢼?”
“一共的共加包耳旁。不常见。”
“噢噢。哎,我倒是要找个人,和你一样的姓氏哎,这么巧?”
“我就是您要找的人,江叔叔让我找您办手续。”
“你就是䢼元啊?怎么改名了呢?”于主任瞪大眼,上下打量,“看照片认不出啊,变化挺大,变帅了。”
“不久前改的名,忘记通知了。”䢼元笑得腼腆,“谢谢夸奖。”
于主任盛情邀请他逛学校,䢼元觉得眼要瞎,拒绝了,于主任便可惜的紧。
䢼元说他已经去过,于主任大有想让他看第二遍的冲动,骄傲脸说着纪年的优秀,恐怕要成为学校第一个考清华的人,创造历史。
他只好点头。
于主任又说:“可惜他情绪不稳定,跑来和我说什么压力太大,要转去七班放松放松,这不胡闹吗?”
䢼元又被雷劈了,仿佛历劫般接二连三地遭受打击。
他恨不得回一句胡闹,不能惯着这神经病,一边却不予评论。
谁知于主任好心过头,补了最后一刀:“正好你们做同桌,你也有个照应了。”
这雷险些将他劈焦。
䢼元开始盘算着转学的概率。
于主任拿了一摞书给他再指路,䢼元却只想着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