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珈盯着抽屉里的文件，感觉喉咙发紧。
徐忻慕就站在她身后不到半米的地方，她能闻到他身上淡淡的雪松香气。
"谢谢徐总提醒。"她努力控制声线不发抖，手指捏皱了文件边缘，"我记性不太好。"
徐忻慕的目光在她发红的耳尖停留了两秒，嘴角勾起一个几不可见的弧度："下午三点，虚拟偶像项目组要听风控意见。"他转身时，西装下摆扫过她的办公桌，带起一阵微风，"带上你的风险评估报告。"
等他的脚步声消失在走廊尽头，林珈终于舒了一口气。
"虚拟偶像项目...动作样本..."她咬着下唇，突然想起上周直播时"X_0711"发的那条弹幕：【腰部动作比上周进步3.7度，但手腕翻转角度不够137号标准】
当时她还以为是什么奇怪的网络用语。
冷水拍在脸上也驱散不了那种被狩猎的颤栗感。
林珈盯着镜中的自己：银行规整的盘发，一丝不苟的淡妆，衬衫纽扣系到最上面一颗——与直播间里水袖翩跹的"糖糖"判若两人。
除了那个该死的香囊。
她一把扯下腰间的织物，里面干枯的草药簌簌作响。
"林珈？你在里面吗？"小周的声音伴随着敲门声响起，"徐总让通知你，下午会议提前到两点半了！"
"知道了！"她慌忙把香囊塞进口袋，补了补晕开的眼线。
镜中的职业女性重新戴上完美面具，只有她自己知道心跳有多快。
会议室里已经坐满了项目组成员。
林珈轻手轻脚地溜到最后排，却发现唯一空位贴着她的名牌——就在徐忻慕右手边。
大屏幕上正在播放虚拟偶像"星月"的测试视频，舞者穿着改良汉服，动作行云流水。
"这是我们采集的基础动作样本。"技术总监指着屏幕上分解的运动轨迹，"目前已完成89%的动作库建设。"
林珈的钢笔在笔记本上划出一道长长的线，她偷偷瞥向徐忻慕，发现他正用平板记录着什么，屏幕上隐约可见一个数据表格。
"林专员。"他突然转头，吓得她差点从椅子上弹起来，"作为风控负责人，你认为虚拟形象的版权风险点在哪里？"
全场的目光像聚光灯一样打过来。林珈感觉后背渗出细密的汗珠："呃...首先是动作采集的授权问题，如果是参考真人..."
"比如？"徐忻慕的眼睛在镜片后闪着微妙的光。
"比如……如果没有签订协议就采集素人舞蹈视频作为样本..."她的声音越来越小，因为发现技术团队所有人都在低头憋笑。
徐忻慕的指尖在平板上轻点两下："有趣的观点。不过我们所有样本都来自签约舞者。"他调出一份授权书放大投影，"比如这位老师，上周刚完成动作版权买断。"
林珈的血液瞬间凝固。投影上的电子签名龙飞凤舞，但确实是她三个月前签的某份"直播平台附加协议"——当时以为是普通的条款更新！
"这位老师的腰部动作特别优美。"徐忻慕说着，目光落在她空荡荡的腰间。
会议室突然响起此起彼伏的消息提示音。
林珈低头看手机，行政群里炸开了锅：
【惊！徐总关注古风舞蹈主播】
【原来大佬也看直播】
【那个老师是谁啊我要去围观】
她的眼前一阵发黑。
小周私戳她：【珈珈！你平时不是也跳古风舞吗？快看这个主播像不像你！】
"好了，回归正题。"徐忻慕敲敲桌子，等议论声平息后突然说，"林专员，会后请留一下，关于样本风险需要单独讨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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