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珈的手指抚过唐风舞裙的刺绣腰封，金线牡丹在灯光下流转着暗纹。
这是她时隔三周第一次穿上这套战袍，梳妆台上散落着被遗弃许久的珍珠花钿。
直播间开启的瞬间，观看人数像被点燃的烟花般炸开，弹幕铺天盖地涌来：
[糖糖终于回来了！]
[等你的霓裳羽衣曲等到花都谢了]
音乐响起的刹那，三道金色特效同时划破屏幕。
【砚台】的"凤求凰"化作十只金凰绕屏飞舞；
【X_0711】的银色代码流中跳出精确到小数点后的动作优化建议；
【AlgorithmX】的数据瀑布流里，用户活跃曲线陡然攀升至紫色峰值。
林珈的脚尖在地毯上轻轻一点，水袖甩出的弧度比往日更惊艳。
她知道某个"观众"此刻一定在屏幕前，或许正用三台设备同时观测她的每个细节。
次日清晨的电梯里，薄荷与雪松的气息突然侵入鼻腔。
林珈捧着咖啡杯的手指一紧，抬头便撞进徐忻慕镜片后的目光。
他今天罕见地没穿黑色西装，浅灰面料衬得眉眼都温和三分，领带夹换成了星月相衔的新款式——和她昨夜簪头的月牙步摇如出一辙。
"苏州项目要出差两周。"他抬手按下楼层键时，"风控部需要配合调整预案。"
林珈的呼吸滞了滞。
上周直播时她刚提过童年常去的苏州评弹馆，当时【砚台】还问过具体地址。
此刻电梯镜面映出徐忻慕的侧脸，眼下泛着淡淡的青黑，像是彻夜未眠。
当晚直播跳到《霓裳羽衣曲》高潮时，一条银色弹幕突然闪现：
【X_0711】：【第三段旋转重心偏移2cm】
林珈的舞步微不可察地晃了晃——这个时间点，正是徐忻慕车次预计到达苏州的时刻。
她借着甩袖的动作瞥了眼时钟，凌晨三点零七分。
"感谢大家..."谢幕词说到一半，屏幕突然炸开碧色流光。
【砚台】送出限定礼物"碧螺春雨"。
这算是苏州特产吗？
下播后她鬼使神差点开高铁动态，班次果然在三分钟前显示"已抵达"。
点开苏州天气，实时雷达图上飘着细雨，与直播特效里的雨丝分毫不差。
接连几天，林珈在上班中，都觉得哪里不对劲。
比如今天食堂的饭菜又是不尽如人意，她想吐槽的时候，第一想到的不是小周，还是他。
后来他送过几次菜，她伸手都快成习惯了。
甚至还有点菜的趋势。
此时看到饭盒，她心里像是被什么抽了一下，酸酸涩涩的。
下午工作会议开始，林珈坐在熟悉的座位上，往昔徐忻慕总会在她身旁小声分享想法，或者鼓励她发言。
她努力集中注意力，可思绪却不断飘散，眼神时不时地往徐忻慕常坐的位置瞥去，空荡荡的椅子像无声的嘲讽。
期间还出了低级错误。
下会，她洗了一把冷水脸，狠狠拍了拍自己。
她多大了，还需要监工督促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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