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念的舍友林小满往她脸上抹第三层腮红时，宿舍门被敲响了。
“温念同学——”学生会的女生在门外拖长声音，“你的啦啦队申请表，沈主席说缺家长签字。”
林小满翻了个白眼：“家长？他怎么不直接写‘缺丈夫签字’？”
温念对着镜子抿掉多余的口红，沈确的钢笔字在申请表备注栏龙飞凤舞：「需确认无心脏病史」——这理由冠冕堂皇到他甚至盖了学生会公章。
她拍了张自拍发给他：「合格吗？」
三秒后，手机震动。沈确回了张照片——他站在篮球场边，白衬衫袖口卷到手肘，小臂血管在阳光下泛着青蓝色。照片角落的记分牌被红圈标注：「等你来才开赛」
（沈确从不自拍，这张明显是让纪检部干事帮忙拍的）
球场欢呼声浪里，温念发现沈确根本不会打球。
他站在三分线外像根标枪，传球精准得像是用游标卡尺量过，但绝不与任何人肢体接触。直到中场休息时，江屿（新转来的正版江屿）故意撞了他一下——
沈确的手肘条件反射般拧住对方手腕，是个标准的擒拿起手式。
“犯规！”裁判吹哨。
全场寂静中，温念突然冲进球场。她踮脚用皮筋把沈确散落的额发扎成小揪揪，粉色蝴蝶结在他头顶晃啊晃：“这样就看不清犯规了，对吧老师？”
裁判憋笑点头。沈确耳尖通红地站在原地，任由她整理歪掉的号码牌——下面藏着他昨晚熬夜写的《正常男生打球行为分析报告》。
（沈确为了“像个普通男生”通宵研究了NBA录像）
啦啦队表演时，温念的裙摆扫过记分台。
沈确作为计分员坐得笔直，钢笔却在记录纸上洇出大片墨迹。温念故意在他面前转圈，薄荷味发香扑到他领口时，听见钢笔折断的脆响。
“沈同学。”她借着递水的动作俯身，呼吸扫过他发烫的耳廓，“你在写什么？”
计分表上密密麻麻全是“正”字，但明显不是记分用的。沈确突然抓住她手腕，拇指按在脉搏处：“每分钟多跳了17下。”他抬眼，“因为我？”
哨声突然响起。温念在队友催促中后退，却被他用钢笔在掌心画了个小闪电——那是他童年病历上的危险标记。
（沈确在用自己熟悉的方式记录心动）
赛后聚餐，队员们起哄要沈确请客。
KTV包厢里，他端坐在点歌台前像个AI点歌机器人，直到温念把话筒塞进他手里。
“不会唱。”他抿着可乐摇头，玻璃杯外壁凝满水珠。
林小满突然切了《小跳蛙》。前奏响起时，温念看见沈确的手指无意识跟着节奏敲打膝盖——精神病院的儿童活动室常放这首歌。
她凑近话筒：“这首我也不会，沈老师教教我？”
霓虹灯旋转中，沈确僵硬的声线通过音响传遍包厢。他唱得像个语音导航，但右手始终虚悬在温念身后，像怕她摔下并不存在的台阶。
（沈确开始尝试他认知里“正常人该有的娱乐”）
回校路上飘起小雨，沈确把外套罩在两人头顶。
“你今天很开心。”他突然说。
温念踩过水洼：“看得出来？”
“你看了我四十七次，比平时多百分之六十。”沈确顿了顿，“而且每次嘴角上扬角度都超过15度。”
温念笑得更大了。她扯住他领带迫使他低头，雨丝在两人之间织成帘幕：“那现在呢？”
沈确的呼吸凝滞了。他的数据分析显然没涵盖这种情况，睫毛颤抖得像被雨打湿的蝶翼。
“角度……”他的声音哑在雨声里，“无法计算……”
温念松开手往前跑，听见身后急促的脚步声——这次是沈确在追她，没有算计，没有预案，只是本能地想抓住那道彩虹般的身影。
（沈确当晚在日记里画了人生第一个表情符号——☔️）
京公网安备11010502036362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