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

肖战接过U盘，小雨压低声音解释："昨天菜市场的事我全录下来了。还有..."她犹豫了一下，"我手机里有些别的视频，可能...能帮到你和王老师。"

肖战疑惑地插上U盘。第一个文件是昨天菜市场的场景，清晰地记录了张阿姨如何挑衅，肖父如何被气得晕倒。第二个文件则让他瞪大了眼睛——是十多年前的录像，少年肖战正在安慰一个因"娘娘腔"被欺负的小男孩。

"没关系，喜欢跳舞不是错。"视频中的肖战温柔地擦去男孩的眼泪，"做自己不可耻，可耻的是那些嘲笑你的人。"

小雨小声说："那个男孩是我表弟，现在在纽约学现代舞。他说没有战哥当年那番话，他可能早就被逼得自杀了。"

肖战眼眶发热。他完全不记得这件事，但画面中那个勇敢捍卫他人做自己权利的少年，与现在畏首畏尾的自己形成鲜明对比。

"还有..."小雨翻出手机相册，"这是去年王老师来重庆开演唱会时，偷偷去你家楼下站了两个小时的视频。他当时戴着口罩，但我一眼就认出来了。"

视频中，王一博独自站在肖战家楼下，仰头望着某个窗口，一站就是两小时，最后留下一束花在门口长椅上。

"他...从来没告诉过我。"肖战声音哽咽。

"战哥，"小雨认真地看着他，"小区里说什么的都有，但我和我家人永远支持你。你从小到大帮过那么多人，现在该轮到我们帮你了。"

肖战紧紧握住U盘，仿佛握住了一线希望。他拜托小雨把视频也发一份给母亲，然后走向病房，决定再和父亲谈一次。

然而刚走到门口，就听到里面传来激烈的争吵。

"你疯了吗？"肖父的声音沙哑愤怒，"支持儿子和个男人在一起？"

"老肖，你先看看这个..."肖母似乎在操作什么设备。

"看什么看！伤风败俗！"

"这是我父亲和他爱人唯一的合照！"肖母突然提高音量，"你知不知道他临终前有多后悔？就因为别人的眼光，他放弃了一生挚爱，娶了不爱的女人，过着别人眼里'正常'的生活！"

病房内突然安静下来。肖战屏住呼吸，不敢进去也不敢离开。

"老肖，"肖母的声音柔和下来，"你看看这个孩子。"

又是一阵沉默，然后肖父的声音变得困惑："这是...战战？"

"对，十六岁的战战，保护一个被欺负的男孩。我们的儿子从小就这么善良勇敢，我们怎么能逼他变成懦夫？"

肖战悄悄退开，眼泪模糊了视线。他走向楼梯间，想冷静一下，却听到一阵压抑的啜泣声。

王一博蜷缩在楼梯拐角，手里攥着一张纸，上面密密麻麻写满了字。肖战一眼就认出了开头："亲爱的战哥：当你看到这封信时，我已经决定..."

"一博？"肖战轻声唤道。

王一博猛地抬头，慌忙把信藏到身后，但已经晚了。肖战夺过那张纸，快速浏览了一遍——这是一封分手信，王一博决定主动退出，成全肖战和家人。

"你混蛋！"肖战把信撕得粉碎，"谁准你自作主张了？"

"可是..."王一博的声音支离破碎，"叔叔都住院了...我不能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