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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天后，肖战获准出院，但被严格限制活动。王一博在比弗利山庄租了一栋带花园的平房，方便他静养。肖战坐在庭院里的藤椅上，看着王一博忙前忙后地整理医生开的药——β受体阻滞剂、抗凝药、电解质补充剂...一小堆瓶瓶罐罐，提醒着他不再健康的身体。

"你不必这样。"肖战轻声说，"剧组那边..."

"我请了一周假。"王一博头也不抬，"Andrew理解，先拍其他人的戏份。"

肖战咬了咬下唇："我是说...你可以回去继续拍戏。不用陪我这个病人。"

王一博的动作顿住了。他慢慢放下药瓶，走到肖战面前蹲下，双手握住藤椅扶手，将肖战困在双臂之间。

"看着我。"他命令道，声音低沉而危险，"你以为我会离开？在你最需要我的时候？"

肖战避开他的目光："这病...可能是长期的。我不想拖累你。"

"拖累？"王一博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这个词，"肖战，你到底把我当什么人？四年前你教我不要在意别人的眼光，两年前你鼓励我向妈妈出柜，现在你病了，却要我转身就走？"

肖战被这罕见的全名称呼震住了。王一博很少这样连名带姓地叫他，除非真的气极了。

"我不是那个意思..."他虚弱地辩解。

"那你是什么意思？"王一博追问，眼中闪烁着受伤和愤怒，"你觉得我的爱这么肤浅？只能同甘不能共苦？"

肖战无言以对。他伸手想抚摸王一博的脸，却被躲开。这个小小的拒绝像刀子般刺入心脏。

"我去超市买点东西。"王一博突然站起来，声音冷硬，"你需要新鲜水果和低脂牛奶。"

没等回应，他已经大步走向门口，砰地关上门。肖战呆坐在藤椅上，感到一阵熟悉的刺痛从胸口蔓延——不是心脏病发作，而是心碎的滋味。

手机铃声打破了沉默。是王一博的母亲。

"阿姨？"肖战勉强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正常。

"肖战，一博在你旁边吗？"王妈妈的声音异常急切。

"他刚出去...怎么了？"

"那张照片！"王妈妈几乎哽咽，"林月给一博的照片...是她！真的是她！"

肖战一时没反应过来："您是说..."

"林月就是我的月儿！"王妈妈崩溃大哭，"三十五年了...我以为她早忘了我..."

电话那头传来纸张翻动的声音，接着是王妈妈颤抖的朗读："'亲爱的莹：原谅我不敢当面见你。这些年我一直在找你，直到在电视上看到一博...他长得真像年轻时的你。这部电影是我的道歉，也是我们的故事。所有医疗资源都会给肖战，就像当年如果有人帮我们，也许...附上回中国的机票，如果你愿意见我。永远爱你的月儿。'"

肖战握紧手机，所有线索突然串联起来——林月对电影的特别关注，她认识王一博的母亲，那些欲言又止的眼神...

"阿姨...您会去见她吗？"

电话那头沉默了很久，最终王妈妈轻声说："我不知道。三十五年了...我们都变了那么多。"她顿了顿，"但有一件事我很确定——不要犯我们当年的错误。别因为害怕拖累而推开爱你的人，肖战。那会是你们俩一生的遗憾。"

挂断电话，肖战呆坐在夕阳下，王妈妈的话在耳边回响。他想起病床上父亲悔恨的眼神，想起林月眼中深藏的忧伤，想起王一博离去时僵硬的背影...突然明白了自己有多愚蠢。

门锁转动的声音惊醒了他的思绪。王一博拎着购物袋走进来，脸上仍带着余怒。肖战站起身，不顾医嘱快步走向他。

"一博，我..."

一阵剧痛突然从胸口炸开。肖战眼前一黑，踉跄着向前倒去。最后的意识中，他感觉到王一博惊恐的呼喊和有力的臂膀，然后是无边的黑暗。

再次醒来是在医院。监护仪的滴答声在寂静的病房里格外刺耳。窗外是洛杉矶的夜空，星光被城市灯火淹没。肖战微微转头，看到王一博蜷缩在旁边的沙发上睡着了，脸上还挂着泪痕。

"一博..."他轻声呼唤，声音嘶哑。

王一博立刻惊醒，几乎是扑到床前："战哥！你...你吓死我了！"他的声音破碎，泪水再次涌出，"医生说你是情绪激动引发的心律失常，我...我不该对你发火..."

肖战艰难地抬起手，擦去他脸上的泪水："不，你说得对...我是个混蛋。"他深吸一口气，"我害怕...害怕成为你的负担，害怕有一天你后悔为我放弃这么多..."

王一博抓住他的手，贴在脸颊："傻瓜。没有你，一切成功都没有意义。"他俯身抵住肖战的额头，"我们一起面对，好吗？不管这病有多难治，不管要多久..."

肖战闭上眼睛，让泪水无声滑落。在这一刻，他终于真正接受了王妈妈的话——爱不是计算付出与回报，而是无论顺境逆境都选择并肩同行。

"林月...是你妈妈当年的恋人。"他轻声说，"她投资这部电影，是因为这是她们的故事。"

王一博瞪大眼睛，随即恍然大悟："所以那些细节...公园长椅，老槐树下的告别..."

"嗯。她留了信和机票，请你妈妈去见她。"

王一博沉默片刻，突然笑了："看来我们比她们幸运得多。至少我们生在可以公开相爱的时代。"

肖战也笑了，胸口那股郁结的疼痛似乎减轻了些："Dr. Chen说的那个基因治疗..."

"我已经联系了国内最权威的心脏专家，等你能坐飞机了，我们就回去咨询。"王一博坚定地说，"林月愿意承担费用，但就算没有她，我也会卖掉一切给你治病。"

这赤裸裸的告白让肖战喉咙发紧。他拉下王一博的脖子，轻轻吻上那双说出如此动人誓言的嘴唇。

"我爱你。"他在唇间低语，"不管还有多少时间..."

"我们有的是时间。"王一博打断他，眼神坚定如星，"五十年，六十年...我要和你一起变成老头子，记得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