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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战笑着点头，尽管心中清楚遗传性心脏病的预后并不乐观。但此刻，在这个洛杉矶的病房里，有王一博的手紧握着他，有林月和王妈妈的故事提醒着他们珍惜当下，还有医学进步带来的希望...也许，只是也许，他们真的能创造奇迹。

窗外，东方的天空开始泛白。新的一天即将开始，带着无限可能。

洛杉矶西达赛奈医学中心的会议室里，空调发出轻微的嗡鸣。肖战盯着投影仪上的数据图表，那些起伏的线条和百分比在他眼中扭曲成无法解读的密码。桌对面，Dr. Chen的声音仿佛从很远的地方传来。

"...基因编辑技术的原理是通过CRISPR-Cas9系统精准定位突变基因，然后..."

王一博的手指在桌下悄悄勾住肖战的，掌心潮湿冰凉。肖战侧头看他，发现那张通常表情管理完美的脸上此刻肌肉紧绷，下颚线条僵硬如石。

"简单来说，"Dr. Chen切换幻灯片，显示出一组对比图像，"肖先生的心脏肌肉存在异常增厚，这是导致心律失常的根本原因。我们的目标是通过编辑MYH7基因序列，阻止病情进一步发展。"

幻灯片上跳出新的数据：60%成功率，30%无明显改善，10%可能出现并发症。

会议室里的空气瞬间凝固。肖战感到王一博的手指猛地收紧，指甲几乎陷入他的皮肉。

"百分之十的...什么并发症？"王一博的声音异常冷静，与手上的力道形成鲜明对比。

Dr. Chen推了推眼镜："主要是免疫系统反应或非特异性编辑导致的不可预测突变。最坏情况下，可能加重心肌病变。"

最坏情况。这四个字在肖战脑海中回荡。他看向自己的左手，想象那下面跳动的心脏正一天天背叛自己。家族相册中爷爷和大伯的黑白照片浮现在眼前——他们都没能活过五十岁。

"如果不做这个治疗呢？"他听见自己问。

"传统疗法可以缓解症状，但无法阻止病情进展。"Dr. Chen的语调平静到近乎残忍，"根据你的基因型，预计五年内会发展到心力衰竭阶段。"

五年。肖战下意识计算——三十三岁到三十八岁，足够看到王一博三十岁生日，但可能看不到他拿下第一个国际奖项。这个念头比任何医学诊断都更让他窒息。

"我们需要考虑一下。"王一博突然站起来，椅子在地板上刮出刺耳的声音。

走廊尽头的消防通道成了临时的避难所。王一博一拳砸在金属栏杆上，回音在狭窄的空间里炸开。

"操！"他嘶吼着，又是一拳，指关节立刻泛红。

肖战从背后抱住他，感受到那具年轻身体不自然的颤抖。"一博...一博..."他轻声唤着，像安抚受惊的动物。

王一博转身，眼眶通红："百分之六十！只有百分之六十！"他的声音支离破碎，"如果他们搞砸了，如果我失去你..."

肖战捧住他的脸，拇指擦过湿润的眼角："但如果不试，我们连这百分之六十都没有。"

阳光从楼梯间的小窗斜射进来，在王一博脸上投下栅栏般的阴影。肖战突然想起《昨日重现》剧本中的一句台词——"爱情不是计算概率，而是在明知可能受伤的情况下依然选择勇敢。"

"我做。"他轻声说，"为了那百分之六十，为了...更多的时间。"

王一博闭上眼睛，额头抵上肖战的肩膀。他们就这样静静站立，听着彼此的心跳和呼吸，直到护士前来通知Dr. Chen在等他们的决定。

手术定在三天后。回到租住的房子，肖战发现客厅里多了两个行李箱。

"我妈的。"王一博解释，"她今晚的飞机到。林月...林女士安排的私人飞机。"

肖战挑眉："她们要见面了？"

"嗯。"王一博的表情复杂难辨，"三十五年后的重逢，就在你手术前一天。"他顿了顿，"我妈说...她想在一切不确定之前，先确保某些事情确定下来。"

肖战想问清楚这话的含义，但王一博已经转身去整理药物，背影写满拒绝继续这个话题的坚决。

次日清晨，门铃响起。肖战刚吃完早餐的药——β受体阻滞剂让他的动作比平时迟缓，像隔着一层棉花感知世界。王一博去开门，接着传来一声压抑的抽泣。

肖战走到玄关，看到王妈妈站在门口，脚边是行李，眼中已噙满泪水。她比上次见面更加消瘦，但衣着精致，显然是精心准备过。而王一博僵在原地，像是不知道该先拥抱母亲还是先接过行李。

"阿姨。"肖战轻声问候，打破了微妙的僵局。

王妈妈的目光转向他，眼中的泪水瞬间滚落："肖战..."她上前两步，轻轻抱住他，"你瘦了。"

这个拥抱比肖战预想的更加温暖有力。王妈妈身上淡淡的茉莉花香与记忆中林月的气息奇妙地重合，让他恍惚间觉得时光交错。

"妈，进来坐吧。"王一博终于找回声音，拎起行李，"林...林女士什么时候来接你？"

"下午两点。"王妈妈跟着儿子走进客厅，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手腕内侧——肖战注意到那里有一个小小的、已经褪色的槐树纹身。

王一博显然也看到了，眼神一暗："我从来不知道你有纹身。"

"年轻时的荒唐。"王妈妈轻声说，随即转移话题，"肖战，医生都怎么说？"

整个上午，他们围坐在客厅里讨论治疗方案、可能的预后和术后护理。王妈妈认真记下每一种药的名字和服用时间，专业得像个护士。肖战不禁好奇——这是三十五年独力抚养儿子练就的本领，还是曾经照顾过某个人积累的经验？

下午一点半，一条短信打破了平静的表面。

"她到了。"王妈妈看着手机，声音微微发颤。

王一博立刻站起来："我送你出去。"

肖战也想起身，被王妈妈轻轻按回沙发："你休息。我和一博去就行。"她犹豫了一下，突然俯身拥抱肖战，"明天...一切都会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