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相府后,祁逍月发现一只信鸽停在自己窗前。
她将信封从信鸽的脚上解下来,拆开仔细阅读。
“崔、青谋害皇嗣,一禁足,一入狱,李为二人求情,被沐一顿训斥。目前正待在将军府。”
祁逍月想了想,挥笔写下一行字,又绑到信鸽脚上让它带走了。
…………
数日后,朝堂上。
“陛下,” 陈将军双手呈上密报,眉宇间满是凝重之色,声音低沉而急促,“暮阳城近日流言四起,皆与废太子一事相关,民间议论沸腾,恐有不测之变。”
“废太子?”锦帝微微垂眸,指尖轻叩御案,声音带着一丝难辨的冷意。他沉吟片刻,眸光骤然一凝,问道:“为何要废太子?”
“据说,乃因太子母妃崔氏谋害皇嗣一事败露,触怒天颜。崔氏已被褫夺贵妃之位,而与其共谋的女太医亦遭流放之刑。”
锦帝闻言,双眉微蹙,似乎在权衡什么。
那崔氏手段狠毒,为争后宫之宠竟不惜残害无辜,如今东窗事发,被废贵妃之位实属罪有应得,甚至可说是大快人心。
可太子乃国之储君,关乎社稷根本,又岂能仅因母妃之过便轻易废黜?
这其中牵扯的利害关系,远非表面那般简单。
祁逍安似乎察觉到了锦帝眼底一闪而过的疑惑,便从容开口道:“前些时日,暮阳城中异象频发,天象紊乱,人心惶惶。那一日,天狗食日骤然临世,黑云压城,日月无光。国师当即占卜吉凶,声称天降异象,必有大祸临头。谁知,他竟将这罪责牵扯到太子身上,言太子乃是不祥之兆。依臣之见,恐怕自那时起,沐衡心中便已起了废黜太子的念头。”
“原来如此。” 锦帝摸了摸下巴。
沈将军眸光微沉,声音低缓却透着一股难以忽视的锐利:“太子被废,储君之位悬而未决。沐衡膝下仅此一子,根基虽稳,却也薄弱。其他的王爷哪个不是野心勃勃?他们定会对那个位置虎视眈眈,伺机而动。再看朝堂之上,文武百官势如水火,互相倾轧,从未有过片刻安宁。暮阳城内部已然暗流涌动,摇摇欲坠。这局势……可真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啊!”
他的语气中带着几分深思,更藏着一抹难以察觉的冷意。
锦帝的手指在金丝楠木御案上敲出清脆声响,目光扫过鎏金螭纹香炉袅袅升起的青烟:“沈卿所言极是,不过……”
他忽然侧首看向垂手而立的祁逍安,“朕记得御史台前日奏报,暮阳城守军已抽调半数北上戍边?”
“陛下圣明。”祁逍安广袖轻振,掏出一卷羊皮舆图,“自从崔贵妃倒台,沐衡便暗中调遣神武卫接管城防。昨日驿马送来密报,说西市粮价暴涨三倍。很多人都买不起粮食。街头饿死了不少人。”
沈将军的玄铁护腕与腰间佩刀相撞,发出金石之音:“臣已派斥候探明,龙首渠新近淤塞,漕运商船皆绕道白鹭洲。”他屈指在舆图某处重重一叩,“只要派轻骑截断飞云渡,不出十日……”
“当真是天助我也。”锦帝忽然大笑,玉冠垂旒在眉宇间投下一片阴影,“传旨:沈将军率五军营取道落霞关,陈将军领三千营沿溧水潜行。十日后……朕要沐衡的九龙旒冕挂在朝阳门上!”
“退朝吧!”
锦帝说完这句话,从龙椅上站起来,缓缓朝门外走去。
外面,白日当头。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