横死

云昭月见愿欢长公主的反应，唇角微扬，露出一抹嘲讽的笑意。

那笑声从她喉间溢出，凄冷而绵长，仿佛冬夜里的寒风，透着刺骨的凉意，又如一曲无言的哀歌，在寂静的空中回荡开来。

她的笑声里藏着说不清的悲凉与讥诮，似刀锋划破了沉重的空气，令人心头一颤。

就在此时，江陵大步走来，声音沉稳而坚定：“陛下，臣已遵照祁相的嘱托，将南疆死士尽数诛灭，无一遗漏。”

“另外，”江陵微微侧目，看向云昭月，声音沉稳却不失锋芒，“据那些死士所言，程六姑娘身上的蛊，乃是南疆圣女云昭月亲手种下。这蛊毒诡异莫测，南疆所有幸存者中，唯有她本人才能解。”

他的话音如同石子投湖，在空气中激起一阵无形的涟漪。

云昭月神色微动，似乎并未因这指控而慌乱，只是那低垂的眼眸中，闪过一丝难以察觉的暗影。

锦帝轻轻挑眉：“圣女？”

云昭月又笑了起来。

那笑声如碎冰坠地，清脆却寒意森然，在空中回荡。

她抬起眼，直视锦帝，唇角勾起一抹挑衅的弧度，眼底却是一片深不见底的幽暗。

“陛下若不放我走，程六姑娘身上的蛊，便永远无解。”她的声音轻缓，却字字如刀。

锦帝眸色一沉，声音低沉而危险：“你以为，朕非求你不可？”

他微微倾身，眼底掠过一丝冷厉的锋芒，“翊国以巫蛊之术闻名天下，朕只需一封国书送至翊帝手中，自有高人能解此蛊。”

“即便翊帝不应，江湖之上也有着无数高人。你以为，解蛊这事，非你不可？”

云昭月眸光微闪，笑意不减，却隐隐透出一丝讥讽：“那陛下不妨试试——”

话音未落，她忽然身形一僵，脸色骤然煞白，像是被无形的利刃狠狠刺入心脏。

她的手指猛地攥紧衣袖，指节因用力而泛白，一缕暗红的血丝从她唇角溢出，顺着下颌蜿蜒而下，滴落在雪白的衣襟上，绽开一朵妖异的血花。

她的瞳孔骤然收缩，呼吸急促而破碎，仿佛有什么东西在体内疯狂撕咬。她的喉咙里发出一声极轻的闷哼，像是痛苦，又像是冷笑。

“你……”她张了张口，却只吐出一个模糊的音节，随即踉跄后退一步，整个人如断线的木偶般重重栽倒在地。

“砰——”

沉闷的撞击声格外清晰。

周围一片死寂，连呼吸声都仿佛凝固。

江陵眉头紧锁，快步上前，单膝跪地探她鼻息，又伸手按在她颈侧，片刻后沉声道：“陛下，她死了。”

锦帝眸光晦暗不明，缓缓站起身，居高临下地注视着云昭月逐渐失去生气的面容。

她的眼睛仍睁着，漆黑的瞳仁仿佛仍凝望着什么，又像是藏着无尽的不甘。

“蛊毒反噬？”锦帝的声音冷得像冰。

江陵点头：“应是体内母蛊发作，反噬其主。”他顿了顿，低声道，“只是……这蛊发作得未免太过巧合。”

锦帝沉默片刻，忽然轻笑一声：“倒是省了朕的麻烦。”

他转身拂袖，声音冷淡如霜，“传令下去，南疆圣女云昭月畏罪自尽，寻个偏僻之地草草掩埋了事。”

殿外风声呜咽，似有无形的阴影在暗处涌动。

而云昭月那双至死未闭的眼，仍凝望着虚空某处，仿佛在无声地嘲笑着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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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宫。

愿欢长公主在得知云昭月的死讯后，神色凝重地将此事转告给了太后与凌月公主。

她的声音低沉而压抑，令整个宫殿的空气都为之冻结。

太后听闻后，眉心微蹙，眼底浮现出一抹复杂的情绪；凌月公主则垂下眼帘，手指微微颤抖，似是在极力压制内心的波澜。

程玲则是浑身颤栗。

虽说那个荣国公是假的，程玥也是被云昭月操控住了，可这根本无法解释在这八年里先帝的密令符究竟是在谁手上。

如果云昭月所说为真的话，那么密令符也有可能是被人偷走，然后落在了那个地下室，被云昭月捡到后，用蛊术操控着程玥交到了她手上。

可也有可能是荣国公捡走了！若云昭月无意中得知了此事，也可以操控程玥将它偷出来。

若是前者，还好说。

倘若是后者……

程玲不自觉地攥紧了拳头。

更何况，云昭月死了，没有人可以知道程玥被她操控了多久。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