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玲刚踏入国公府,便见荣国公面色铁青地端坐在堂前。
“父亲,您怎么了?”她忍不住问道。
“我的东西丢了!”荣国公声音低沉,透着压抑的怒火。
“丢了?”程玲一怔,连忙追问道,“丢了什么?长什么样儿?女儿帮您找找?”
然而,荣国公并未回应她的关切,只是冷冷地站起身,拂袖而去,留下程玲愣在原地,满心疑惑尚未散去,更不知所措。
————
半个月后。
程玲正百无聊赖地在自家院子里摆弄着花草,指尖轻触花瓣的柔软,思绪却早已飘远。
忽然,一声尖锐而悠长的“圣旨到——”划破了庭院的宁静。
那声音仿佛一把利刃,瞬间将她的闲适斩得粉碎。
…………
前院里,已经跪了一地的人。
陈平手持圣旨,将圣旨上的字一一念出。
“陛下圣谕:”
“朕承天命,统御四海,秉纲常而立威信,赏罚昭然,以安天下。”
“今查荣国公程远山,世受君恩,本当恪尽忠诚、谨守臣节,然其狼子野心,私匿先帝密令符,暗蓄反侧之谋,欺君罔上,罪孽深重,实难姑息。”
“着即革除荣国公爵位,抄没家产,依律斩首示众,以肃法纪。其家中男丁,无论老幼,悉数发配边陲充军,永绝归途;女眷则押解流放,贬为奴籍,以偿其宗族之愆。”
“其姐凌太妃程氏,身为内廷尊长,非但未加匡正,反倒助纣为虐,窃密庇亲,悖逆纲常,败坏宫闱风纪。即日起褫夺太妃封号,废为庶人,拘送皇家寺院清修忏悔,终身禁足寺中,不得越雷池一步。”
“唯念程氏六女程玥,因特殊原因,暂且免于入狱,责由有司严加看管,候旨另行裁决。”
“钦此——”
陈平念罢圣旨,缓缓抬起头,目光落在程远山那张布满皱纹的脸上。他的声音低沉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老人家,该走了。”
风拂过庭院,卷起几片落叶,仿佛连空气都凝滞在这一刻。
程远山的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但很快归于平静,他点了点头,背脊挺直,如同一棵历经风雨却依旧傲立的老松。
可惜,只是“如同”。
风声呜咽,卷着寒意灌进程玲单薄的衣衫。
她跪在前院冰冷的青石板上,耳边嗡嗡作响,圣旨上的每一个字都像刀子般剜着她的心。
父亲……拿了密令符?
可他为什么要拿走?
待她被押入牢中,思绪仍旧深陷于那个问题无法脱身。
“程五。”一道轻柔的呼唤忽然响起,程玲猛然抬头,转身间看见一名白衣红裙的少女静静立在牢门外。
“祁、祁小姐?”她怔住了。
“程五,虽然我们只交谈过寥寥数语,但我今日前来,是想告诉你一句话——别总问‘为什么’,试着去想‘是不是’。”祁逍月声音平静,话音未落,她已转身离去,衣袂飘然。
程玲攥紧了拳头,指甲几乎嵌入掌心。
什么意思?
把“为什么”变成“是不是”?
她低声重复着这句话,一遍,两遍,三遍……陡然间,脑海中似有电光火石闪过,她脸色骤变,惊骇之情溢于言表。
原来,问题从来都不是“为什么父亲要拿密令符?”,而是‘是不是父亲拿走了密令符?’
若是,只能说明父亲狼子野心。
若不是,只能说明——锦帝要借着这个机会除掉国公府!
反正南疆圣女也死了,没人知道密令符是不是她在地下室发现的,毕竟六妹被她操控了,所以也可以解释为南疆圣女偶然间发现了密令符的存在,才会借六妹之手将它偷出来,然后再塞到她的手里。
刺客逃往醉花宫或许也是这个原因!
只要她被认定为刺客,又从她的物品里找到了密令符——这个可以被他们解释为收拾东西的时候不小心装进去的——那么,国公府就完了!
锦帝定会因为处理国公府的事情而焦头烂额,届时,南疆死士便可趁虚而入。
只是,那伪装成父亲的死士又是怎么回事?
程玲不禁想到。
也许是刺客出了事,所以南疆人才情急之下做出了这样的举动。
可事实到底如何,谁又知道?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