伪骨科
回到空荡荡的家里，奶瓶消毒器还在厨房台面上亮着绿灯，刘耀文机械地冲着奶粉，手腕被热水烫红了一片也不觉得疼，婴儿床里的小家伙哭得满脸通红，挥舞的小拳头像是要抗议这个糟糕的世界。
凌晨三点，刘耀文终于学会正确拍嗝的姿势，婴儿打出的奶嗝带着淡淡的腥味，吐在他肩头的奶渍在台灯下泛着微光。
第二天清晨，刘母来送尿不湿时，看见刘耀文抱着婴儿在客厅里来回踱步，黑眼圈沉得发青，但怀里的亚轩裹的严严实实，连袜子的蕾丝花边都整理得一丝不苟。
“你要不要...”
“奶粉按1:30的比例”他打断刘母，声音沙哑但平静。
“黄疸值在正常范围，明天该打乙肝疫苗了”
亚轩突然抓住他的一根手指，那微弱的力道让刘耀文停下脚步低头看张小脸，他轻轻拍打那小小的背部，感受到掌心下脆弱的脊椎骨节，亚轩居然咧开嘴笑了，露出光秃秃的牙龈。
洗澡时，亚轩在温水盆里扭得像条鱼，他不得不用左肘固定住乱蹬的双腿，洗发水泡沫流到额头时，小家伙发出小猫似的呜咽，刘耀文急忙用纱布巾擦拭，却把更多水弄进耳朵。
“我的错”
他低声说，用棉签小心吸干水渍，亚轩突然踢了下水盆，溅起来的水花打湿了他的衬衫前襟，隔着湿透的布料，他感受到亚轩脚的温度_比想象中更有力。
刘耀文动作生疏地轻拍襁褓，亚轩的眼皮开始打架，却还固执地盯着他看，小拳头地在腮边，刘耀文哼起不成调的摇篮曲，手指轻轻抚平皱着的眉心。
深夜，奶瓶在暖奶器里转着圈，他抱着半梦半醒的亚轩在厨房踱步，月光透过百叶窗在地板上画出条纹，他的拖鞋踩过这些光带时，怀里的重量变得真实起来，亚轩喝奶时会用脚蹬他胸口，隔着睡衣能感受到那微小的力度。
有次换尿布时，他发现亚轩大腿内侧有块心形胎记，棉签蘸着护臀霜擦过那个浅褐色印记时，亚轩突然咯咯笑起来，两条小腿兴奋地蹬动，刘耀文用指腹摸了摸那块皮肤，比周围更光滑些。
满月那天
刘母带了个拨浪鼓，亚轩被突如其来的声响吓到，扁着嘴要哭刘耀文下意识把他搂进怀里，鼻尖蹭到奶香的发顶，这个动作让两人都愣住了_这是他们第一次真正意义的拥抱。
当天夜里，亚轩突然发烧，电子体温计显示38.5度时，刘耀文的手抖得几乎抱不稳亚轩。
急诊室的荧光灯下，他盯着护士扎留置针的动作，亚轩的哭声像刀子划在耳膜上，当针头刺入细小血管的瞬间，他无意识地把自己的食指塞进亚轩掌心。
“爸爸在”
他声音哑得自己都陌生，后半夜退烧后，孩子睡得很不安稳，刘耀文干脆靠在婴儿床边坐了一夜，手指始终被那只小手攥着。
天亮时他发现自己的指甲掐进了掌心，而孩子的睫毛终于不再颤动，在晨光中投下细小的阴影。
某天清晨
他正弯腰整理尿不湿的魔术贴，突然有温热的液体滴在手背上_是亚轩的口水，抬头时看见小家伙正冲他笑，粉嫩的牙床上冒出两个小白点。
“长牙了？”
他小心地触碰那点坚硬，亚轩却突然合上牙床，轻微的刺痛让他缩回手指，却看见亚轩笑得眼睛弯成月牙，仿佛恶作剧得逞。
刘耀文望着这个笑容，第一次真切地意识到:这是会咬人的小生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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