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否：墨兰21

　　在此后的日子里，顾廷烨确实做足了“好哥哥”的模样，对墨兰的贴心与盛长柏相比也不遑多让。

　　他再不复从前那般轻浮举止，言行间尽是尊重，口口声声说着是四妹妹的训诫让他恍然大悟，深觉从前的行事不妥。

这倒让学堂众人对他刮目相看，连带着墨兰的名声也愈发好了。

　　世情便是如此，若是男人因为女人而上进，这女子便是贤媛，若是男人为了一个女人而放浪形骸，那女子便是红颜祸水狐媚子。其实男人如何，与女子何干。

　　由此可见，男人不是不知道如何维护女子的名声，端看他们自己愿不愿意罢了

　　如今盛府上下谁不知四姑娘最是讨人喜欢，宫里来的孔嬷嬷说她聪慧过人，庄学究多次称赞她的才学与书法，说若是男儿身必能金榜题名，就连顾侯府的公子也常夸她德才兼备，甚至戏言若母亲尚在的话，一定要认她做义妹。

　　至于为什么顾廷烨虽素有浪荡之名，却从未有人传他与墨兰的闲话。自然是因为他对墨兰始终以礼相待，让人挑不出错处。

　　葳蕤轩里，王若弗恨铁不成钢地点着如兰的额头：

　　“吃吃吃，你就知道吃！瞧瞧同在一个屋檐下，那墨兰怎么就这般招人喜欢？

先是你那不争气的哥哥，如今又是顾侯公子。我冷眼瞧着，连齐小公爷怕也对她有些心思。”

　　她用一种十分惊奇的语气叹道：

　　“真真是奇了，林栖阁的女子莫非都是妖精变的？

怎么不论男女老少，个个都喜欢她喜欢得紧？连老太太请来的孔嬷嬷都对她赞不绝口。”

　　如兰一边喝着八宝茶，一边满不在乎道：

如兰“墨兰不一直都是这样吗？从小就得父亲欢心，后来连哥哥也被她笼络了过去。”

　　她一边嚼着果脯撇了撇嘴，

如兰“不过那又如何？我是嫡女，再怎么着将来也定比她嫁得好。”

　　王若弗在心里叹了口气。这话虽说得硬气，可连如兰自己都没什么底气。

　　她虽觉得自家女儿千好万好，却也看得明白。论才学、论相貌、论那讨人喜欢的机灵劲儿，如兰确实比不上林栖阁那位。

　　看着自家只知道吃的闺女，王若弗忍不住教导道：

　　“感情都是要用心经营的。你瞧瞧人家，冬送护膝夏送凉帕，哪日不往你哥哥院里送东西？你呢？连做副护膝都要明兰去做，天长日久的，你哥哥不就得偏心吗。”

　　如兰一听这个就来气，却仍嘴硬：

如兰“他是我亲哥哥，就算再喜欢墨兰又能如何？

如兰我才是他嫡亲的妹妹，难道还能待墨兰比待我更好不成？”

　　另外一边，墨兰和明兰正侍奉在老太太的身边。

自从上回盛竑发话之后，墨兰便进了寿安堂，美其名曰是被老太太教养，但实际上却住的离老太太颇远，平日里等闲见不到，唯有请安的时候才能见上一面。

　　墨兰也不在意，他求的本就是个名头罢了，难不成还真要做个端茶送水的使唤丫头吗？

　　孔嬷嬷瞧着两位姑娘，笑道：

“老姐姐好福气，我可真羡慕你，身边养的两个丫头都跟花儿似的，个顶个的出色。

便是放眼整个汴京城，能比得上咱们家姑娘的怕也没几个。”

　　盛老太太被奉承得舒坦，难得露出几分慈色：

盛老太太“快别夸了，今日里风大，怕要把我这高帽子吹了去。不过是几个小丫头，倒叫你说得天上有地下无的。”

　　孔嬷嬷笑道：“四姑娘冰雪聪明，五姑娘天真烂漫，六姑娘内秀沉稳，都是好孩子。老姐姐的福气在后头呢。”

　　盛老太太“好了好了，”

　　老太太摆摆手，

　　盛老太太“再夸她们的尾巴该翘到天上去了。四丫头、六丫头，你们出去玩吧，我与孔嬷嬷说会儿话。”

　　墨兰闻言立即起身行礼，与明兰一同规规矩矩退了出去。

　　二人走到门口，明兰突然站定，目光落在墨兰身上。

　　在祖母身边多年，她自然明白今日支开她们是有话要说。或者说，主要是为了支开四姐姐。

从以前到现在，寿安堂里这些差别对待，她不信四姐姐当真毫无察觉、毫不在意。

　　盛墨兰“六妹妹，你看着我做什么？”

　　明兰定定望了她半晌，半晌才摇了摇头。

　　是她多虑了，四姐姐还是从前那个有些小聪明却半点不够通透的人，只会死读书读死书，成日里争强好胜，便是才貌再如何出色，也实在不足为虑。

　　只是......想起姨母上京之后所说的话，明兰眼神一暗。她与林栖阁有不共戴天之仇，杀母之仇不得不报。

　　望着墨兰那张清艳至极的脸，明兰在心中轻叹：

对不住了四姐姐，谁叫你是从林噙霜肚子里爬出来的呢。

　　屋内，孔嬷嬷等两人的身影看不见，接过茶盏，开口道：

“老姐姐可是有话要说？”

　　她早看出老太太支开孩子们的用意，分明是有话要问却不好意思当真两个孩子的面说。

　　盛老太太抿了口茶，问道：

盛老太太“你觉得我家这几个姑娘如何？”

　　孔嬷嬷有些疑惑，显然不明白她为何有此一问：

　　“方才不是都说过了吗？咱们多年交情，老姐姐有话不妨直说。”

　　盛老太太“我是问，你觉得四丫头如何？”

　　孔嬷嬷细细品着这话里的意思，谨慎道：

　　“四姑娘虽有些争强好胜，但确实聪慧懂事，是个明白人。”

　　老太太听了这话，却不似高兴的样子，只沉声道：

盛老太太“我倒是盼她真明白，一个庶女这般争强好胜，以庶乱嫡，岂不是祸家之本？”

　　孔嬷嬷本想说，哪怕只是一个庶女，有了忠勇侯府嫡女教养的名头，将来也不愁找不到好出路。

但见老太太这般态度，心下了然，原来这四姑娘是不得老太太喜爱的，当下话锋一转：

　　“不至于如此，大娘子养的如兰也是天真烂漫，是个好孩子，不愁嫁到好人家。”

　　“至于明兰......看着稚拙，实则心明眼亮，哪家娶了才是福气。”

　　老太太闻言，想起明兰在这府中的处境，不由垂泪：

盛老太太“这孩子生母早逝，在这府中无依无靠，若我去了还不知道要如何过活。”

　　孔嬷嬷连忙宽慰，又说了些体己话，这才告辞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