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便到了放榜之日,王若弗因太过激动扭伤了脚,只得派小厮前去看榜。
盛家众人坐卧不安地等着消息,墨兰、如兰和明兰也聚在正院,三姐妹虽不言语,却都竖着耳朵等待消息。
忽然,外院传来一阵喧哗,接着是小厮上气不接下气的喊声:
“中了!中了!少爷中了!”
王若弗顾不得脚伤,让两个丫鬟一左一右搀着,三步并作两步往外走:
“快!快扶我去看看!定是我儿高中了!”
盛纮也从书房疾步而出,强自镇定地问道:
盛竑“是谁中了?”
王若弗白了他一眼,不假思索道:
“自然是我儿长柏中了!”
谁知那小厮喘匀了气,提高嗓门:
“是三少爷中了!二十三名!”
盛纮闻言大喜,笑得合不拢嘴:
盛竑“好好好!枫儿争气,枫儿争气啊!”
王若弗脸色顿时垮了下来。
葳蕤轩与林栖阁本就势同水火,她向来瞧不上不学无术的长枫,谁知老天不开眼,竟真让他中了。这下林噙霜那小贱人更要趾高气扬了。
正暗自恼恨间,又一个小厮跌跌撞撞跑进来,声音都喊劈了:
“中了中了!二少爷中了!”
王若弗顿时来了精神,一把抓住那小厮:
“柏哥儿中了几名?快说!”
"回大娘子,二少爷高中十一名!"
“阿弥陀佛!”
王若弗双手合十,喜极而泣,
“哈哈哈哈我儿果然不负众望!赏!所有下人统统赏三个月月钱!”
盛纮听闻更是喜不自胜,盛家一门双进士,这放在宋朝也是极为少见的盛事。
林噙霜得知长枫高中的消息,也是喜不自禁。
林小娘本是妾室,原本并没有资格站在大门口,但是因为长枫高中,盛纮特许她站在门口一同迎接。
她此时将自己往常垂到耳边的发丝梳了起来,端庄文雅,再不复从前那般轻佻的姿态。
当长枫下轿时,原本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感受,但此刻见小娘和妹妹这般欢喜,心头忽地涌上一股热流。
他暗自发誓,从今往后定要更加勤勉,不负家人期望。
兄弟二人双双跪在父母面前:
“儿子不负众望,终于高中了。”
比起长枫的激动,长柏更多是一种理所当然的从容。在他心里,中举本是意料之中的事,只是名次比预期更高些。
如今长枫也中了,兄弟俩同登金榜,往后在仕途上更能互相扶持,几位妹妹在夫家也都能更有底气。
他的妹妹,本就配得上这世间最好的。
王若弗高兴得要大放鞭炮庆祝,最后还是盛家祖母出面劝阻,说听闻顾侯家的顾廷烨落了榜,若大肆庆祝恐会得罪顾家,这才悻悻作罢。
林噙霜听闻齐衡同样也中了,虽然名次不如长柏,但却在长枫之上,她一边欣喜,一边又担忧起来。
喜的是齐衡这般才貌俱全的贵公子对自家女儿情根深种,这桩婚事若是成了,那当真是天定良缘。
忧的是国公府的门楣本就高不可攀,再加上此番齐衡中了进士,两人之间越发云泥之别。
她虽觉得自家女儿千好万好,连娘娘都做得,却也不敢保证齐衡当真能说动平宁郡主。
就算平宁郡主经不住儿子的央求允了这桩婚事,她的墨儿嫁进齐国公府,可又能过得幸福如意吗?
林噙霜急得在屋里来回踱步,绣鞋都快将地毯磨出个洞来。
墨兰见状,柔声劝道:
盛墨兰“阿娘且宽心。齐小公爷一诺千金,断不是那等背信之人。”
盛墨兰“左右这些事不过是私底下的话,若是我眼盲心瞎看错了人,挥剑斩情丝便是。
盛墨兰这汴京城的豪门大户那么多,不独独有他齐国公府一个高枝。”
林小娘恨铁不成钢地轻点着她的额头:
林噙霜“你啊你啊,这幅清高的模样也不知谁随了谁。
林噙霜高门大户的男子是不少,可是四角俱全,家世、品貌、才学、性情样样都要出挑的,怕是翻遍汴京也找不出几个。”
林噙霜“那些个纨绔子弟,不是眠花宿柳就是斗鸡走狗,便是你爹爹这样的,在一堆男人中间也能排在前头。
林噙霜我怎么能舍得我的墨儿嫁到那样的人家吃苦?”
墨兰笑着挽住母亲手臂:
盛墨兰“您且放心吧,说不定什么时候,您想要的好女婿,就扑通一声从天上掉下来了呢!”
听她这番话,林噙霜好气又好笑,到底是把心稍微放宽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