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程的马车上，傅恒见尔晴终于恢复了往日温柔平和的神情，眉宇间似卸下了什么重担。
他下意识靠近她，见她没有抗拒，便轻轻挨着她坐下。
方才在院外等候时，他几乎要被好奇心折磨疯了，抓心挠肝地想知道他们在说些什么。
可骨子里的教养终究占了上风，让他做不出偷听这种下作事来。
此刻他对那番谈话的好奇简直要溢出来，却依然不会开口询问。
因为正如他一直认为的那样，他他从不主动问尔晴任何关于海兰察的事，甚至不愿从她口中听到那个名字。
但如果尔晴愿意主动说起，他也一定会认真倾听。
果然，尔晴轻声开口了：
尔晴“傅恒，今天的事多谢你。”
尔晴“今日我才明白，为何会有那么多宫女对你芳心暗许。”
尔晴“因为你真的是个很好的人。”
若是再过几百年，傅恒应该能立刻认出这就是传说中的“好人卡”。
可惜此时他只是感到一阵细微的酸涩，因为从她的话语中，他听不出半分男女之情。
尔晴继续絮絮叨叨地说着，像是在和一个老友说起自己的心事：
尔晴“我原本十分担忧......战场之上刀剑无眼，海兰察在军中又没什么根基。本想劝他别再拼命，可这毕竟是他一直以来的抱负......”
傅恒看着她这副模样，心里说不出的苦涩翻涌而出，如同苦胆入喉又破裂。他眼眶微微发红，几乎是哽咽着问道：
傅恒“若是我有朝一日上战场......你会像担心他一样担心我吗？”
尔晴被他突如其来的问题惊得抬起头，眼中满是诧异：
尔晴“傅恒，你在说什么？我自然会担心你啊。”
傅恒忽然深吸一口气，倾身向前握住尔晴的手，几乎是没有怎么思考地开口道：：
傅恒“不是对朋友的担心，是妻子对丈夫的牵挂，是爱人对心上人的担忧……会有吗？”
尔晴的手在他掌心里猛地一颤，下意识就要抽回，却被他更用力地握住。
她慌乱地别过脸去，蹙眉问道：
尔晴“傅恒，你别胡说……”
傅恒的声音依旧认真，但目光中却多了一丝侵略性：
傅恒“我没有胡说，尔晴，我知道现在不是一个好时机。”
傅恒“但我想告诉你，不知道从哪个瞬间开始，你成了我生命里不可或缺的存在，我变得不像自己，我从来没想过自己会这样喜欢一个人。”
傅恒“我知道这桩故事非你所愿，但是既然上天给了我们这个缘分，我们以后好好过日子好不好？”
尔晴看上去更加慌乱了，她显然没想到傅恒会突然说出这样一番话。
这些日子傅恒待她的好她不是感觉不到，但往日里傅恒待魏璎珞的深情厚谊在她心中根深蒂固，甚至思念到要找个相似的婢女睹人思人。
因此她只把这些体贴当成富察家的家教使然，毕竟傅恒素来是个重礼数的人。
如今他却对她说出这样的话，她不由得蹙起眉头。
难道傅恒想要坐享齐人之福？
若是如此，他可真是打错了主意。
她抽回自己的手，勉强保持冷静道：
尔晴“傅恒，那璎珞呢？你待她那般情深，为何突然会……”
傅恒打断她的话，目光灼灼道：
傅恒“早在赐婚那日，我就跟她说清楚了。”
在尔晴震惊的眼神中，傅恒继续道：
傅恒“我不会强求你忘记海兰察，但请你给我一个机会，把我当成一个爱慕你的男人，好吗？”
尔晴此时心乱如麻，几乎是下意识躲避他的话，直到马车行驶到富察府，尔晴都是一幅心不在焉的样子。
也不用傅恒搀扶，自己跳下马车后便头也不回地快步走进了门，颇有几分落荒而逃的意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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