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韩尚之微微颔首，眉梢不动声色地挑了一下，“不知虞大人今日有何事相告？”

语调夸张得像是在寒暄，可话锋一转虞策立刻换上一副愁容，双手拱起作揖道：“这几日啊，犬子闯下了一桩祸事，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还请尚书手下留情啊。”

韩尚之淡淡开口，声音低沉，“不知道虞公子犯了何事？”

虞策四下张望了一眼，将韩尚之拉到角落，压低嗓音继续说道：“犬子前几日与一名摊贩起了争执……”

画面一转，虞景浩从书院偷跑出来，身后书童气喘吁吁地跟着。

“少爷，我们这样偷跑出来，要是老爷知道了，定会怪罪的！”书童担忧地提醒。

虞景浩满不在乎地撇嘴，嘴里还在嚼着吃食，含含糊糊地回道：“怕什么？有我在呢，我爹舍不得罚我的。”他晃悠着走到街边，目光忽然被一个射箭摊吸引住了——只要能射中目标，就能赢得精美的礼物。

他随手扔下几块银子，傲慢地扫了老板一眼，“来十支箭。”声音里满是轻蔑。

然而第一箭刚搭上弓弦，箭矢便啪嗒一声掉在地上，引得周围人群窃窃私语。第二箭勉强射出，却直接坠入靶旁，第三箭更是偏得离谱，差点打翻旁边的货架。他脸上的不耐烦逐渐堆积，最后一咬牙，怒吼道：“老板呢？！”

一个年逾七旬的老人匆匆忙忙跑了出来，“在呢，在呢，公子有什么吩咐？”

“我这箭怎么就射不准呢？！”虞景浩几乎是咬牙切齿地吼了出来。

老人连忙陪笑解释：“公子啊，这射箭不能着急，得慢慢来……”

话音未落，这些字眼彻底触碰到了虞景浩的逆鳞。他猛地一脚踹向老人，老人猝不及防摔倒在地，发出一声闷哼。书童见状赶忙上前阻拦，却被虞景浩一掌推搡开，书童踉跄几步，恰好撞倒了装箭的篓子，里面共有十支箭，两支精准地刺穿了他的身体。

围观的人群瞬间炸开锅，尖叫和惊呼声此起彼伏，“死人了！死人了！”

而虞景浩却像疯了一样扑向倒在地上的老人，拳头带着愤怒狠狠砸下，一下又一下，鲜血飞溅，老人很快失去了意识。等到虞景浩反应过来时，他的双手已经沾满鲜血，颤抖着后退几步，最终跌跌撞撞逃离开去。

回到现实，虞策仍满脸哀求地看着韩尚之，“韩尚书，你可一定要救救我们家景浩啊！”

韩尚之的拳头早已攥得咯咯作响，指甲深深嵌入掌心。他目光冰冷，直直盯着眼前这张虚伪至极的脸。他的儿子杀了两个人，无辜的书童，靠摆摊为生的七旬老人，而这个父亲此刻竟还能恬不知耻地请求庇护？！

“好。”韩尚之的声音冷得像刀刃划过冰面，却让虞策误以为胜利在握，眼中闪过一丝贪婪的喜悦。他完全没有察觉，韩尚之的目光如寒潭般深邃，杀意隐现，仿佛下一秒就要吞噬掉他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