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煜嗓音沙哑地自嘲着:“我这一辈子啊,救了那么多人,到头来却成了这副模样。”他干裂的嘴唇抖动着,露出满是苦涩的笑容,“妻离子散,钱财讨不回来,名声臭了,人人都恨不得踩我两脚。”他的笑声在空荡荡的牢狱里不断回荡往返,嘴唇渗出的血混着灰尘,眼泪像大海般没有尽头的流。
两道身影从他身上跨过带着讥讽和愤怒。扬起的尘土渐渐掩埋了李煜的身影,也似要将他的过往全部掩埋。
白昭柯坐在在院子里的竹阶上,迟迟没有进屋的意思。她随意摆弄着手里的草,思绪却飘向了远方。草在她指尖转了又转,终究是没能引起她半分兴趣。
屋门轻响,文文探出半个身子,静静看了几秒。她似乎感受到了白昭柯的落寞,慢慢走到她身边坐下,将头轻轻靠在白昭柯的肩上,白昭柯将头向文文偏去,抬起手轻轻放在她的发顶,随后环住她的脑袋,文文的双手紧紧握住白昭柯的另一只手。
“月儿弯弯~照地堂~”文文模糊的哼哼着咿咿呀呀,白昭柯迅速接上“寂寥夜~莫伤怀~莫相思~莫相忘~抬头看月亮~”,文文为白昭柯鼓掌,眼神活跃欢喜。
文文从身后拿出一只折好的草蚂蚱,递给白昭柯,头一仰抿着嘴微笑示意“给你的。”
白昭柯接下,拿着晃了晃:“我喜欢。”眼神是要快溢出来的温柔。
下一秒,文文突然把蚂蚱放到白昭柯的头顶,做出一副受惊的模样指着她。白昭柯先是愣住,随后轻轻拿下:“抓住它了。”
文文看着白昭柯眼神充满陌然,看着白昭柯陌生的双眸,似乎是想从白昭柯的眼睛里看到少时杜乐意的身影,可好像即便如此的近却又那么远,远到看不出面前的人是谁?
白昭柯似是被看的不自在眼神一偏坐正看着前方,眼神多了一丝慌乱和害怕。
文文默默收回目光,将蚂蚱放进白昭柯手里,转身进了屋。就在门关上的刹那,白昭柯回头与她对视一眼,随后垂眸看着手中的蚂蚱,心中泛起阵阵涟漪。
“文文还是文文,我还是杜乐意吗?”白昭柯自问,她似乎也知道答案,只是不断呢喃询问。
“大人,最近鎏乡可热闹了!”吕响啃着梨,歪在墙边,“说是有个大夫谋财害命,案子闹得沸沸扬扬。”韩尚之只是漫不经心地应了一声,继续翻看着卷宗。
“大人,您知道吗?那大夫刚来的时候可是活菩萨转世啊!凡是经过他手的病人不说起死回生也有从阎王爷手里抢回来的……”吕响滔滔不绝地说着,但韩尚之根本听不进去。他的目光停留在卷宗上七年前的那起屠村案,眉头微皱。
“鎏乡…”韩尚之突然开口,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波动,“被屠过?”
“流寇明海时就损失惨重了,虽说到岸连屠两村.但…”吕响话说到一半,终于反应过来,慌忙站直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