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遇

宋亚轩修长的手指轻轻敲击着车窗边缘，节奏与他耳机里正在播放的肖邦夜曲完美契合。车窗外，北京初夏的阳光刺眼而热烈，与他刚刚离开的阴雨绵绵的巴黎形成鲜明对比。

"宋老师，我们还有十分钟就到录制现场了。"前排助理小张的声音打断了他的思绪，"节目流程您还需要再过一遍吗？"

"不用了。"宋亚轩摘下耳机，微微摇头。欧洲三个月的巡演让他疲惫不堪，但公司坚持要他接下这档《跨界之声》的音乐评委工作，说是为了"巩固国内市场知名度"。

他理解公司的考虑——即使在国际钢琴界小有名气，但在国内大众眼中，他仍然只是那个"弹钢琴很厉害的清冷少年"。娱乐圈的记忆短暂，五年前那档让他成名的音乐选秀节目早已被观众遗忘。

"听说今天有位特殊选手，"小张神秘兮兮地递过平板电脑，"前顶流男团TEN的主舞刘耀文，转型来参加音乐比赛。"

宋亚轩眉头微挑。即使他常年待在国外，也知道TEN这个曾经红极一时的男团。两年前团队解散时，媒体铺天盖地报道了好一阵子。

"舞蹈担当来参加歌唱比赛？"宋亚轩语气平淡，却忍不住多看了一眼屏幕上那张棱角分明的脸。照片中的青年染着一头银发，在舞台上跃起的瞬间如同挣脱地心引力的鹰，野性难驯。

"据说是因为合约纠纷，两年没能出现在公众面前，这次想以歌手身份重新出道。"小张压低声音，"节目组估计是想制造话题，特意把他安排在您这组。"

宋亚轩轻轻"嗯"了一声，将视线转向窗外。娱乐圈的起起落落他见得多了，每个人都带着各自的目的和算计，包括他自己。

录制现场灯火通明，宋亚轩安静地坐在评委席上，看着一个又一个选手上台表演。他的点评专业而简洁，偶尔与其他评委交流几句客套话，整个人如同隔着一层看不见的玻璃罩。

"下一位选手，刘耀文。"

随着主持人的报幕，现场观众席爆发出一阵不小的骚动。宋亚轩抬头，看见一个高挑的身影走上舞台。与照片中张扬的银发不同，眼前的男人一头黑发柔顺地垂在额前，简单的白T恤和黑色破洞牛仔裤，整个人干净得像一张白纸。

没有自我介绍，没有多余动作，刘耀文只是向伴奏乐队点头示意，然后闭上眼睛等待前奏响起。

当第一个音符从他喉咙里溢出时，宋亚轩不自觉地坐直了身体。那是一首原创歌曲，讲述一个人在黑暗中寻找光明的故事。刘耀文的嗓音低沉而有磁性，带着几分沙哑，却意外地富有感染力。更让宋亚轩惊讶的是歌词中透露出的细腻情感和扎实的创作功底，与想象中偶像歌手的水准相去甚远。

"……即使翅膀被雨水打湿，我也要飞向有你的天空……"

副歌部分，刘耀文突然睁开眼，目光如炬般穿透摄影棚的强光，直直地看向评委席。那一瞬间，宋亚轩感到一阵莫名的电流从脊背窜上后颈，仿佛那首歌是专门唱给他听的。

表演结束，现场掌声雷动。坐在宋亚轩旁边的流行歌手评委李梦率先开口："说实话，我没想到一个舞蹈出身的偶像能有这样的唱功和创作能力，但作为专业歌手，你的高音部分还是有点紧——"

"我不同意。"宋亚轩突然开口，声音不大却让全场安静下来。他很少在评委间产生分歧时直言不讳。"这首歌的难点不在于技巧，而在于情感的传递。刘耀文选手把一个人在困境中挣扎却不肯放弃的状态表现得淋漓尽致。特别是第二段主歌的弱声处理，非常打动我。"

台上，刘耀文明显怔了一下，深邃的眼睛里闪过一丝讶异，随即化为一种复杂的情绪。他与宋亚轩四目相对，空气中似乎有无形的火花迸溅。

"哇，看来我们宋老师今天真的被感动到了！"主持人适时插话，"难得见您说这么多话呢！"

录制结束后，宋亚轩正在休息室整理乐谱，制作人王磊敲门进来。

"宋老师，今天您对刘耀文的评价在网上已经爆了。"王磊脸上挂着掩不住的笑意，"'冰山钢琴家为过气偶像打破原则'，话题度简直了！"

宋亚轩皱眉："我只是客观评价。"

"不管怎样，效果太好了！"王磊搓着手，"我们有个想法，下期节目想请您和刘耀文来个跨界合作舞台，钢琴加演唱，绝对震撼！"

宋亚轩张口就想拒绝，却在话到嘴边时犹豫了。他眼前浮现出刘耀文唱歌时那双执着的眼睛，和那首直击心灵的原创歌曲。

"我先看看曲子再说。"最终他这样回答。

当夜，回到酒店的宋亚轩鬼使神差地搜索了刘耀文的名字。铺天盖地的新闻和视频中，他点开了一个两年前的采访。视频里的刘耀文面对记者关于团队解散的尖锐问题，眼神坚定："舞蹈是我的起点，但音乐才是我的归宿。无论等多久，我都会回到舞台上。"

宋亚轩关上电脑，走到窗前。北京的夜空难得能看见星星，他想起刘耀文歌词里的那句"飞向有你的天空"，突然对这个合作提议产生了一丝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