危机降临

宋亚轩将最后一件小衣服叠好放进衣柜，后退两步欣赏这个改造完成的儿童房。淡蓝色的墙壁上贴着星星月亮的夜光贴纸，矮书架上摆着绘本和玩具，角落里是专门为安娜设计的震动地板——踩上去会发出柔和的灯光和轻微震动，帮助她感受节奏。

"完美。"刘耀文从后面环抱住他，下巴搁在他肩上，"她下周搬进来时会爱死的。"

宋亚轩微笑着靠进爱人怀里。过去三个月，他们每周都去福利院看望安娜，教她简单手语，用特制乐器让她感受音乐。上个月，当他们在院子里野餐时，安娜突然用手语比出「爸爸」，先指向刘耀文，然后转向宋亚轩。那一刻，宋亚轩感到心脏像是被温暖的手轻轻握住。

"领养评估员明天几点到？"刘耀文问，手指无意识地卷着宋亚轩后颈的短发。

"上午十点。"宋亚轩转身面对他，"别担心，我们准备得很充分了。"

刘耀文吻了吻他的鼻尖，"我去接小雨放学，顺便买点菜。今晚庆祝一下？"

"好。"

刘耀文离开后，宋亚轩坐在儿童房的小椅子上，环顾这个充满爱意的空间。三个月前他还对成为父亲充满恐惧，现在却迫不及待想带安娜回家。这种转变如此自然，就像春天悄然而至。

手机铃声打断了他的思绪。是小张，语气异常紧张："宋老师，出事了！快看微博！"

宋亚轩点开链接，一则爆炸性新闻标题赫然入目：《独家：钢琴家宋亚轩童年家暴阴影，心理评估显示不适合领养》。文章引用"知情人士"说法，称宋亚轩有"严重童年创伤"和"情绪控制问题"，并附上一段模糊的录音，是他曾对心理医生倾诉对父亲的恐惧。

评论区已经炸开锅：

[自己心理都不健康还想领养孩子？]

[听说那孩子本身就有残疾，太可怜了]

[娱乐圈卖人设罢了，真当自己是圣人]

宋亚轩的手指开始发抖。这段录音只有前经纪公司有存档，显然是林姐的"杰作"——自从他公开恋情并解约后，她就一直伺机报复。

电话再次响起，这次是刘耀文，背景音嘈杂："亚轩，别出门！记者把福利院和学校都围了！小雨被他们吓哭了，我现在带她从后门走。"

宋亚轩胸口一阵刺痛，"安娜呢？"

"院长刚给我打电话，有记者冒充亲戚想见安娜，被她识破了。"刘耀文的声音紧绷，"但孩子听到了那些问题...关于我们是不是'坏人'。"

挂断电话，宋亚轩机械地走到钢琴前，手指落在琴键上却弹不出一个音符。窗外的阳光依旧明媚，儿童房里的小星星贴纸闪闪发光，一切都那么美好——直到现实如潮水般涌来，冲垮了这脆弱的沙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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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耀文带着哭红眼睛的小雨回到家时，发现宋亚轩坐在黑暗的客厅里，只有月光勾勒出他的轮廓。

"她睡了？"宋亚轩轻声问。

"嗯，吃了点东西就累倒了。"刘耀文打开落地灯，光线柔和地填满房间，"莫扎特守在她床边。"

宋亚轩点点头，眼神空洞。刘耀文坐到他身边，握住他冰凉的手，"不是你的错。"

"是我的。"宋亚轩的声音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如果我当初没进娱乐圈，如果我没和林姐闹翻...安娜就不会被记者吓到，小雨也不用面对那些问题..."

"嘿。"刘耀文捧起他的脸，"看着我。那些混蛋的行为不该由你来负责。"

宋亚轩闭上眼睛，"领养评估还会继续吗？"

"当然。"刘耀文坚定地说，"我们没做错任何事。"

就在这时，刘耀文的手机响了。他看了一眼屏幕，表情变得复杂，"是李导，《明日之星》的制作人。"

接完电话，刘耀文的脸色更加阴沉。他打开微博，热搜第一已经变成了刘耀文讨厌小孩#。点进去是一段五年前的综艺片段，年轻气盛的他被问及是否喜欢孩子时，随口说了句"吵死了，跟小恶魔似的"。

"断章取义。"刘耀文把手机摔在沙发上，"当时明明是在吐槽亲戚家的熊孩子！"

宋亚轩苦笑着摇头，"完美的时机，不是吗？"

两人沉默地坐在沙发上，各自盯着手机屏幕上不断跳出的负面新闻。莫扎特不知何时从楼上下来，把头搁在宋亚轩膝上，发出低低的呜咽声，仿佛能感受到主人的情绪。

"明天评估员来..."宋亚轩轻声说，"看到这些..."

刘耀文猛地站起来，"我去找公关团队，看能不能发声明..."

"没用的。"宋亚轩拉住他的手，"这种时候越解释越乱。"

刘耀文跪在他面前，紧紧握住他的手，"那怎么办？放弃安娜？"

宋亚轩没有回答。放弃？他的人生字典里从未有过这个词——无论是面对严苛的钢琴比赛，还是公开与刘耀文的恋情。但这次不同，牵涉到一个无辜的孩子。

"我不知道。"他最终承认，声音破碎，"我不知道什么对她最好..."

刘耀文的眼睛在昏暗的光线下闪烁着不可思议的光芒，"爱。我们给她爱，这就够了。"

宋亚轩想说些什么，但楼上突然传来一声巨响，接着是小雨的尖叫声。两人冲上楼，发现女孩坐在地板上，打翻了台灯，双手紧紧捂着耳朵，眼泪无声地流下。

宋亚轩立刻蹲下身，用手语问：「怎么了？」

小雨扑进他怀里，颤抖的手指比划着：「他们说你们不要我了。说我是试验品。」

刘耀文脸色瞬间煞白，"谁说的？"

「网上。学校同学手机。」小雨抽泣着，「他们说你们领养新孩子后就会抛弃我。」

宋亚轩的心脏像是被利刃刺穿。他把女孩紧紧搂在怀里，感受她瘦小的身体在自己怀中颤抖。刘耀文也跪下来抱住他们，三人在地板上形成一个紧密的圆。

"永远不会。"宋亚轩在小雨手心一笔一划地写，确保她能"听"懂，"你是我们的女儿，永远都是。"

那天晚上，他们轮流守在小雨床边，直到女孩终于睡去。宋亚轩站在走廊上，看着刘耀文轻轻关上门，转身时眼中有泪光闪烁。

"我没想到..."刘耀文声音嘶哑，"舆论会伤害到她。"

宋亚轩伸手擦去他眼角的泪水，"我们该怎么办？"

刘耀文握住他的手腕，"坚持到底。为了小雨，为了安娜，为了我们自己。"

但宋亚轩看到了爱人眼中同样的不确定。这一刻，他们不再是舞台上光芒四射的艺术家，只是两个被现实击中的普通人，试图在暴风雨中保护自己所爱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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领养评估员是一位中年女性，严肃的表情让人看不出她的想法。她仔细检查了儿童房、厨房和整个家的安全措施，翻阅了他们准备的所有材料，然后坐下来开始提问。

"宋先生，关于那段录音..."

宋亚轩深吸一口气，"是真实的。我有童年创伤，也因此一度害怕成为父亲。但我认为正是这种恐惧让我更加谨慎和负责。"

"刘先生，你在综艺中的言论..."

"是断章取义。"刘耀文坐得笔直，"我现在完全不同的看法可以通过和小雨的相处证明。"

评估员点点头，继续提问。两个小时后，她合上笔记本，"最后一个问题：面对当前的舆论压力，你们是否考虑过暂停领养程序？"

宋亚轩和刘耀文对视一眼。昨晚他们几乎没睡，讨论各种可能性，但没有达成一致意见。

"我们..."宋亚轩开口，却被刘耀文打断。

"没有。"刘耀文斩钉截铁地说，"爱一个孩子不需要公众投票。"

评估员离开后，宋亚轩坐在钢琴前，机械地弹奏着《月光奏鸣曲》——父亲曾经最爱的曲子。刘耀文站在门口，想靠近又不敢打扰。他能看到爱人紧绷的背影和过于用力的手指，那是宋亚轩情绪失控的前兆。

"耀文。"宋亚轩突然停下演奏，"也许...我们不该继续领养程序。"

刘耀文僵在原地，"什么？"

"至少现在不行。"宋亚轩转过身，眼中是刘耀文从未见过的痛苦，"看看小雨受到的伤害...如果安娜来我们家后，媒体继续骚扰她...那些标题，那些评论..."

"所以我们要放弃？"刘耀文声音提高，"向那些混蛋投降？"

"我在考虑什么对孩子最好！"宋亚轩站起来，"我父亲当年也是以为自己准备好了，结果呢？我不能重蹈覆辙！"

刘耀文像是被击中一般后退一步，"你认为...你会像他一样？"

"我不知道！"宋亚轩抓着自己的头发，"这正是问题所在！我不确定自己能做好，尤其是在这种环境下..."

刘耀文沉默了很久，然后慢慢走近，将宋亚轩拉进怀里。宋亚轩挣扎了一下，但很快瘫软在那个熟悉的怀抱中。

"听着，"刘耀文在他耳边轻声说，"我选择的是和你一起面对一切，包括你的恐惧和不确定。我们可以慢慢来，等舆论平息，等准备好...但不要因为害怕而放弃。"

宋亚轩抓紧他的衣襟，"如果最后发现我不适合..."

"那我们就不适合一起。"刘耀文坚定地说，"但不会是单方面的决定，明白吗？"

窗外，雨开始落下，轻轻敲打着玻璃。宋亚轩闭上眼睛，让自己沉浸在这个拥抱中。他不知道明天会怎样，不知道领养评估结果，不知道舆论风暴何时平息。但此刻，刘耀文的心跳声在他耳边稳定而有力，像是一首无声的承诺。

也许，他想，爱不是关于完美无缺，而是关于在暴风雨中依然选择并肩站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