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角宫——
角宫大殿内,烛火摇曳。
徵宫宫主宫淮徵眉头紧锁,商宫宫主宫流商轻抚着手中的玉佩,羽宫宫主宫泷羽神情凝重。
他们围坐在雕花檀木桌旁,桌上茶水未动,氤氲的热气在空中散开又消弭。
宫泷羽梦中之事,竟成现实。
宫泷羽率先打破沉默。
宫淮徵是啊,看来我等命不该绝于此。
宫淮徵心中对那刺客“无名”恨得咬牙切齿!那股愤恨如同烈火在心底熊熊燃烧,仿佛要将他的理智吞噬殆尽。
一想到那刺客所带来的严重后果,他的双手就不由自主地紧握成拳,关节泛白,好似只有这样才能稍微宣泄内心滔天的怒火。
宫淮徵无锋的魔爪,已经悄然伸到了我们眼皮底下。
宫淮徵多亏了咱们的好执刃。
宫流商是啊,让我成为一介废人,可不是要谢谢他,把宫门护卫的太好啊。
宫流商放下玉佩,声音清冷。
宫流商好到除了他们一家,死伤无数,竟然没有侍卫前来!
宫渊角那样的动静……
他的郎角,尚且年幼,便已早早逝去。
尚角亲眼目睹了那令人心碎的一幕——至亲之人在眼前悄然离世,那份痛楚与无助如潮水般涌来,他又能如何面对?
这般场景,哪怕只是回想片刻,都似有千钧之力,狠狠压在心底,令人窒息。
宫流商那个前来求助的门派,与无锋暗中勾结,证据确凿。
宫淮徵交给我吧。在那些刑具未曾尽数染血之前,我绝不会让他们轻易咽下那最后一口气。
宫渊角执刃如今不在,他维护的侍女,那个茗雾姬,身份如果没错,就是刺客——无锋“无名”。
宫流商望向窗外漆黑的夜色,缓缓说道。
宫流商无名——茗雾姬,这一连串的事情,都和她有关,执刃真是……
他的目光落在院中那株桂花树上,枝桠在风中摇晃,仿佛在无声诉说着危机四伏的当下。
宫泷羽我的好哥哥啊!
羽宫宫主宫泷羽一拂袖,沉声道。
宫泷羽那茗雾姬,藏于宫门已久,其心可诛。
宫泷羽也是我们羽宫疏忽了,没有下次了。
角宫宫主脸色阴沉,环视众人,道。
宫渊角他们已经在药馆,不出意外,还是明天的上元节,我们放松之时动手。
徵宫宫主眉头深锁,似有千斤重担压于其上,他缓缓站起身,步伐沉稳却透着几分焦躁,在殿内来回踱步。
宫淮徵我等需速做决断,否则后患无穷。
商宫宫主握紧拳头,咬牙道。
宫流商打上门了,还考虑什么!
宫流商都杀了!
宫流商来都来了,就不要走了。
宫流商无锋势力日渐壮大,若不早除,还会更加蹬鼻子上脸。
此刻,大殿之内烛火明灭不定,微弱的光芒挣扎着照亮四周,却只能将几人的影子拉得细长而扭曲,投映在墙壁之上不住晃动。
空气仿佛凝滞了一般,沉甸甸地压在每个人的肩头,令人喘不过气来,压抑的氛围如同一张无形的网,悄然收紧,扼住了所有人的呼吸。
宫渊角执刃实在是不合格!
宫泷羽还有长老,也需明晰自身所处之境地。
宫淮徵此事尘埃落定,茗雾姬必被活捉。
宫淮徵我心中迫切地想知道,我们的执刃,究竟泄露了多少秘密。
宫流商我也想知道。
宫流商咱们这位执刃,私心到底能多重?
几人对执刃的失望早已积攒到了极点,若非此刻时机尚未成熟,他们恐怕早已毫不犹豫地将执刃替换下来。心中的不满如同暗流涌动,只待一个合适的契机便会彻底爆发。
现在这些不是重点,明天的上元节才是重中之重。
这次一定要把孩子们看好。
宫渊角前山已经不安全了。
他们现在已经没法信任执刃了。
宫淮徵密道又不知道暴露了多少。
宫淮徵明天要把孩子们看好。
宫淮徵面色黑沉沉的。
宫流商你们的意思是后山?
宫流商有些不确定的问。
宫泷羽你们觉得呢?
作为一宫之主,竟连护好宫门的承诺都无法出口,这实在是令人难以置信。
可现实却像一道无形的枷锁,将他的声音牢牢锁在喉间,任凭思绪翻涌,也挤不出半句坚定的话语。
那本该是他肩负的责任,是他引以为傲的信念,如今却在命运的重压下变得如此脆弱,仿佛随时都会崩塌。
在执刃那里,全然没有半分准备,便似是无意间泄露了某些难以名状的底细。
那一刻,仿佛有无形的力量在暗中推动,令本该严密守护的秘密,悄然从指缝间溜走,如同沙漏中的细沙,无声无息地消逝在空气中,只留下一抹难以捉摸的痕迹,让人不禁心生疑窦。
信任一旦出现裂痕,私心与杂念便如潮水般涌来,成见仿佛大山压顶,让人喘不过气。就在那一瞬间,人性的脆弱与复杂竟如此清晰地浮现在眼前,宛如一幅冰冷而真实的画卷铺展开来。
宫淮徵用了药,送去后山。
宫淮徵有雪重子在。
宫淮徵心知肚明,后山乃是禁地,若非“三域试炼”之时,绝不可擅自踏入半步。
后山还有那片被禁忌笼罩的区域,仿佛隐藏着某种难以言喻的秘密,令人不由得心生敬畏。
然而,雪重子这位同辈倒是令人颇为放心,至少在看护孩子这件事上,他是相当稳妥的。传闻中,他身边还带着一个小孩,似乎照料得也十分周到。
宫淮徵雪重子也应了。
宫渊角这样也好。
宫渊角毕竟现在情况不明,总要把他们先安顿好。
宫渊角没有谁比雪重子更让人放心了。
对于这个提议,他觉得很靠谱。
就这样,各宫家眷的问题悄然解决了。为了不打草惊蛇,他们谨慎地用了药,确保一切都在无声无息中进行。“后山”的秘密,绝不能轻易泄露,如同暗夜中的烛火,稍有不慎便会引来无法预料的风波。
去了后山,也不可外出,只能在雪宫行动。
宫淮徵兰夫人那里……
宫淮徵对于这位夫人真不熟。
宫渊角一样用药后,送进去,顺便解决茗雾姬,关进徵宫牢房。
宫渊角阿玖的药,也能用上。
在外行走江湖的宫渊角不是磨磨唧唧的人,做了决定也就随即安排好了一切。
宫淮徵无色无味,阿玖的药是很好用。
宫淮徵好东西,也必须让咱们的老朋友“无锋”用一下。
对于自家的孩子,宫淮徵一向是肯定的。
宫流商紫商也从你家阿玖哪里得了灵感,做了些小东西,他们会喜欢的。
同样是家有孩子的男人,宫流商虽不免带着几分重男轻女的观念,但不可否认的是,他那孩子的确争气,能力出众,做事干练。
在众人或含蓄或露骨的攀比中,宫流商的嘴角微微扬起,话语间毫不掩饰地流露出几分骄傲,顺势也把自己的娃炫耀了一番。
这一番话出口,倒显得他既带着老父亲的得意,又透着些许对家族颜面的维护。
宫渊角可以,安排上。
宫泷羽我家唤羽很有责任感,能力也不错。
宫渊角我家的尚角武功天赋不错,为人还算勤勉。
宫渊角郎角也……
几位老父亲在心底暗自较劲。
宫淮徵心想,自家的儿子为了粘着叶玖,可是“主动学习”多才多艺,这肯定是拿得出手的资本。
宫流商则是对自己的女儿充满信心,觉得她乖巧懂事,将来肯定有大出息,不能输在起跑线上。
被气氛带动的心绪,都忘了重男轻女的毛病了。
宫渊角也在默默盘算,他儿子虽然不善言辞,但动手能力超强,这可是一般孩子比不了的,自己可不能在族兄面前低一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