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猫在听》16

《你说猫在听》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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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六傍晚，张函瑞站在家门口不停踱步，第三次整理衬衫领口。手机震动，张桂源发来消息：【到小区门口了】。

"妈！他来了！"张函瑞朝厨房喊了一声，三步并作两步冲下楼。

夕阳将小区染成金色，张桂源站在梧桐树下，白衬衫袖口挽到手肘，露出线条分明的小臂。他手里提着精致的礼盒，站姿笔直得像棵小白杨，唯有微微发红的耳尖泄露了紧张。

"你怎么穿这么正式..."张函瑞笑着去牵他的手，发现掌心有些潮湿。

"第一次来..."张桂源声音比平时低，"该带的都带了吗？水果、茶叶..."

"放心啦！"张函瑞捏捏他的手指，"我妈很好相处的。"

电梯里，张桂源对着金属门整理头发的小动作被张函瑞尽收眼底。他忍不住凑近，在男友耳边轻声道："特别帅，不用整理了。"

张桂源耳尖更红了，手指却不自觉地摸向胸前——那里别着张函瑞送他的猫咪领针。

门一开，浓郁的饭菜香扑面而来。张妈妈围着碎花围裙迎上来："这就是桂源吧？函瑞天天在家念叨你。"

"阿姨好。"张桂源鞠躬的角度近乎九十度，双手递上礼物，"打扰了。"

"这孩子，这么客气干什么！"张妈妈笑着接过礼盒，"函瑞，带桂源去洗手，马上开饭。"

餐桌上摆满了各色菜肴，中央是张函瑞最爱的糖醋排骨。张桂源被安排在张函瑞旁边，坐姿端正得像在上课。

"听函瑞说，你钢琴弹得很好？"张爸爸给张桂源夹了块鱼肉。

"还...还可以。"张桂源的筷子拿得笔直，"函瑞唱歌更好听。"

张函瑞在桌下悄悄碰了碰他的膝盖，换来一个疑惑的眼神。他使了个眼色，张桂源才反应过来，夹了块排骨放到张函瑞碗里。

"你们俩..."张妈妈突然起身，"等一下！"她小跑进卧室，捧出本厚厚的相册，"函瑞小时候的照片，桂源要不要看？"

"妈！"张函瑞扑过去要抢，却被张桂源抢先一步接住。

翻开第一页，穿兔子装的婴儿张函瑞咧着没牙的嘴傻笑。张桂源指尖轻轻抚过照片，嘴角不自觉上扬。

"这张是他三岁，非要穿裙子去幼儿园..."

"这张是第一次登台唱歌，紧张得尿裤子了..."

"妈！"张函瑞整张脸涨得通红，伸手去捂张桂源的耳朵，"不许听了！"

张桂源却突然指着某张照片："这是..."

照片里，小张函瑞被一个棕发男孩搂着肩膀，两人都笑得见牙不见眼。

"哦，那是奇函啊！"张妈妈笑着说，"他们小时候是邻居，天天黏在一起。后来奇函家搬走了，函瑞还哭了好几天呢..."

张桂源的手指在照片边缘微微收紧。

饭后，张函瑞送张桂源到小区门口。夜风微凉，张桂源突然开口："左奇函...就是照片里那个？"

"啊？哦，对..."张函瑞挠挠头，"我都快忘了这事了，没想到他突然转学过来。"

路灯下，张桂源的侧脸线条显得有些紧绷。张函瑞突然明白过来，笑着撞了下他的肩膀："吃醋了？"

"...没有。"

"他就是个傻小子啦！"张函瑞勾住张桂源的小指晃了晃，"我最喜欢谁，你还不知道吗？"

张桂源转头看他，眼睛在夜色中亮得出奇。他忽然倾身，在张函瑞唇上落下一个轻如羽毛的吻。

"周一见。"说完，他转身快步离开，背影看起来比来时轻松许多。

张函瑞摸着嘴唇傻笑，直到张桂源的身影消失在街角。

周一清晨的校园弥漫着青春躁动的气息。张函瑞刚踏进教室，就被眼前的景象惊得差点呛到——杨博文的课桌被装饰得像个生日派对现场，五颜六色的气球黏在桌沿，桌面上摆着精致的早餐盒，旁边还立着张手绘卡片，画着夸张的爱心。

"这什么情况？"张函瑞戳了戳满脸通红的杨博文。

"我哪知道！"杨博文手忙脚乱地扯着气球，"那个转学生疯了！从早上六点就蹲在教室..."

话音未落，教室后门"砰"地被推开。左奇函单手托着篮球闯进来，浅棕色的发梢还挂着晨跑的汗珠。他目光锁定杨博文，咧嘴一笑露出标志性的虎牙："博文！早餐合口味吗？"

全班瞬间响起此起彼伏的起哄声。杨博文恨不得钻到课桌底下："你、你干嘛啊！"

"追你啊。"左奇函说得理所当然，三步并作两步蹦到杨博文桌前，"我打听过了，你今天值日对吧？"他突然变魔术似的从背后掏出两把扫帚，"我们一起！"

张函瑞憋笑憋得肩膀直抖，突然感觉衣角被轻轻拽住。张桂源不知何时站在了他身后，正用眼神示意他看手机。

【张桂源：你朋友都这样？】

【张函瑞：哈哈哈哈他小时候就这样，看到喜欢的就死缠烂打】

【张桂源：...杨博文惨了】

"喂！你们俩别眉来眼去的！"左奇函突然插到他们中间，胳膊一左一右搭上两人肩膀，"函瑞，快帮我劝劝博文，他死活不肯跟我吃午饭！"

张桂源面无表情地把他的爪子从张函瑞肩上拨开："手。"

"哎呀吃醋了？"左奇函坏笑着凑近张桂源，"放心啦，我只喜欢博文这样的..."说着突然伸手捏了把杨博文的脸，"——会炸毛的！"

"左奇函！！"杨博文抄起课本就追着他满教室跑。

张函瑞笑得直不起腰，顺势靠进张桂源怀里："要不要赌他俩多久能成？"

张桂源低头看他笑得发亮的眼睛，嘴角微微上扬："三天。"

"哇，你这么看好左奇函？"张函瑞惊讶地抬头，"那我赌一周！"

午休时的篮球场边，左奇函的攻势更加猛烈。他不知从哪搞来啦啦队的彩球，站在场边有模有样地喊："博文加油！三分球超帅！"

正在喝水的杨博文直接喷了出来："你闭嘴啊！"

张函瑞咬着冰棍围观，突然发现张桂源的目光一直停留在左奇函身上，眉头微蹙。

"怎么了？"他碰碰男友的手肘。

张桂源收回视线："他让我想起奶黄包。"

"啊？"

"看到喜欢的就扑上去咬住不放。"张桂源顿了顿，"...很执着。"

张函瑞突然笑倒在张桂源肩上。阳光透过梧桐叶的间隙，在两人相贴的肩膀上洒下细碎的光斑。远处，左奇函正强行给杨博文擦汗，惹得对方又是一阵炸毛。

奶黄包式的爱情，或许就是这样横冲直撞又热烈纯粹。

午休铃声刚响，左奇函就一个箭步冲到杨博文桌前，"啪"地把一个精致便当盒拍在桌上。

"尝尝我亲手做的便当！"他眼睛亮晶晶地凑近，"我特意学了猫咪饭团的捏法！"

杨博文盯着便当里歪歪扭扭的猫脸饭团，嘴角抽搐："...你管这叫猫？"

"艺术需要想象！"左奇函理直气壮地掰开筷子，"来，我喂你——"

"我自己来！"杨博文红着耳朵抢过筷子，结果饭团"啪嗒"掉在课本上。左奇函立刻伸手去捡，指尖"不小心"擦过杨博文的手背。

张函瑞趴在桌上笑得发抖，突然发现张桂源正盯着左奇函出神。

"想什么呢？"他悄悄勾住男友的小指。

张桂源收回目光："他这样...不会被打吗？"

话音刚落，杨博文就抄起笔记本拍在左奇函头上："别往我课本上蹭番茄酱！"

左奇函捂着脑袋傻笑："你生气的样子真可爱。"

全班顿时响起此起彼伏的起哄声。张函瑞突然凑到张桂源耳边："其实...你当初要是再主动点，我们早就在一起了。"

张桂源耳尖瞬间红了，低头翻开课本："...吃饭。"

左奇函的攻势还在升级。下午第一节课前，杨博文打开课桌，里面"哗啦"掉出十几只折纸小猫，每只都写着"喜欢博文"。

"左、奇、函！"杨博文气得把纸猫全塞进同桌怀里，"帮我扔掉！"

左奇函委屈巴巴地捡起一只："我折了一晚上..."

张函瑞突然发现，张桂源正偷偷把这一幕画在课本角落——炸毛的杨博文和耷拉着脑袋的左奇函，旁边还画了只幸灾乐祸的奶黄包。

"哇！你画的真好看。"张函瑞惊喜地凑过去。

张桂源"啪"地合上课本："...随便画的。"

放学时分，左奇函堵在教室后门："博文！我送你回家！"

"不用！"

"那我去你家写作业！"

"滚啊！"

张函瑞看着两人追逐的背影，突然拽了拽张桂源的袖口："你说...我们要不要帮帮他们？"

张桂源看着左奇函蹦蹦跳跳的身影，轻声说："不用。"

"为什么？"

"..."张桂源把张函瑞的手揣进自己兜里，"奶黄包看上的玩具，从来都是自己追到的。"

夕阳把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教室里隐约还能听到杨博文的怒吼和左奇函爽朗的笑声。

下午最后一节课，杨博文正埋头写笔记，突然发现自己的橡皮不见了。他刚想转头问同桌借，一块崭新的猫咪橡皮就"啪"地落在他的课本上。

"送你！"左奇函趴在桌上歪头看他，笑得眼睛弯成月牙，"和你一样可爱。"

杨博文的耳尖瞬间红得滴血："谁、谁要你的橡皮！"

"那你要什么？"左奇函变魔术似的从课桌里掏出各种小玩意，"巧克力？漫画书？还是..."他突然压低声音，"我的电话号码？"

"我什么都不要！"杨博文抓起橡皮就要扔回去，却被左奇函一把抓住手腕。

"别扔嘛，"左奇函的拇指轻轻摩挲他的手腕内侧，"上面刻了你的名字。"

杨博文低头一看，橡皮侧面果然刻着小小的"博文"二字。他顿时像触电般缩回手，橡皮"咕噜噜"滚到了地上。

左奇函弯腰去捡，趁机凑到杨博文耳边："害羞了？"

"你！"杨博文猛地站起来，椅子发出刺耳的声响，"老师！我要换座位！"

全班哄堂大笑。班主任李老师推了推眼镜："杨博文，先坐下。左奇函同学，请你克制一点。"

左奇函乖巧点头："好的老师。"等老师转身写板书，他立刻冲杨博文眨眨眼，用口型说："晚、上、等、你。"

张函瑞趴在桌上笑得肩膀直抖，突然感觉自己的手被轻轻握住。张桂源的手指在他掌心画了个问号。

"他俩太好笑了，"张函瑞凑过去小声说，"比我们当初还夸张。"

张桂源瞥了眼左奇函桌上那堆送给杨博文的小礼物，若有所思："他很用心。"

"怎么？羡慕啦？"张函瑞坏笑着捏捏他的手指，"你也想要小礼物？"

张桂源耳根微红，别过脸去："...幼稚。"

放学铃响，杨博文抓起书包就要跑，却被左奇函一把拽住书包带："等等！我有东西给你！"

"放手！"杨博文挣扎着，却见左奇函从怀里掏出一只毛茸茸的猫咪挂件。

"这是我养的第一只猫的周边，"左奇函难得露出认真的表情，"它叫奶球，去年回喵星了...我想把它送给你。"

杨博文愣住了，伸出的手停在半空："这...这么重要的东西..."

"因为你也重要啊。"左奇函把挂件塞进他手里，转身就跑，"明天见！"

杨博文站在原地，看着手心的小猫挂件，脸慢慢红了起来。

张函瑞和张桂源站在走廊上目睹了全程。

"看来你的三天预言要成真了。"张函瑞笑着说。

张桂源看着杨博文小心翼翼把挂件放进书包的样子，轻轻点头："嗯。"

夕阳西下，四个人的影子被拉得很长。左奇函突然回头喊道："函瑞！桂源！周末一起去猫咖啊！带上奶黄包！"

杨博文红着脸踹了他一脚："谁要和你一起去！"

但所有人都看见，他始终紧紧攥着那个小猫挂件，就像攥着一颗怦怦直跳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