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哥，真的不好意思，家里突然有点事，下一场我跳不了了。顾南初语速飞快，眼睛还不时往酒吧门口瞟，生怕傅明深杀个回马枪，钱今天就结一场的就行，下次我一定补上。
李哥爽快地抽出三张红钞塞给顾南初：没事儿，今天来的老顾客看到你就够开心了。他好像不认识傅明深一样促狭地眨眨眼，刚才那个帅哥是谁啊？他看你跳舞的时候眼睛都没眨一下。
顾南初的耳根瞬间烧了起来，胡乱说是我哥就拽着三个室友往外冲。九月的夜风带着微微凉意，却吹不散他脸上的燥热。
慢点慢点！林小北小跑着跟上，你慌什么，傅教授又不会吃了你。
我哪有慌！顾南初嘴硬，脚步却一点没慢下来，就是...就是累了想早点回去。
一到路边，三个室友立刻像解除了封印似的炸开了锅。
卧槽顾南初！你跳舞也太帅了吧！陈昊一把搂住顾南初的脖子，那个倒立接旋转是怎么做到的？教教我！
重点是舞吗？重点是傅教授居然在酒吧！赵子航推了推眼镜，镜片在路灯下反着光，还一个人喝威士忌！这跟他在学校的形象差太多了吧？
林小北凑到顾南初面前，一脸坏笑：最重点是他全程盯着南初看！特别是最后那个跪地动作，我打赌傅教授眼镜都要起雾了！
胡说什么！顾南初推开林小北，声音有点大，他可能就是...就是碰巧路过！
三个室友齐刷刷露出信你才有鬼的表情。
"夜焰'在巷子深处，哪来的路过？赵子航一针见血。
而且他坐的是最贵的VIP角落，那位置得提前预约。陈昊补充道。我刚问了服务员，
最重要的是，林小北做出致命一击，他走之前特意来找你说话了吧？说什么了？嗯？
顾南初的舌头突然打了结。他能说什么？说傅明深用那种低沉沙哑的声音说他今晚很美也很帅，说傅明深靠近时身上的威士忌香气让他腿软？说傅明深临走时嘴唇触碰到耳朵还摸了他的腰让他现在还在发抖？
就...就说明天办公室见。顾南初含糊其辞，把钞票塞进裤兜，手指碰到手机时突然想起什么，等等，你们没录像吧？
三人面面相觑。
呃...林小北心虚地摸了摸鼻子，就...就录了一小段...看到傅教授震惊的都忘录像了。
删了！立刻！马上！顾南初扑上去抢林小北的手机，两人在马路上扭成一团。
打闹间，顾南初的手机从口袋里滑了出来，屏幕亮起，显示一条未读消息。赵子航眼疾手快地捡起来，刚要还给顾南初，突然瞪大眼睛。
卧槽...这是...
顾南初立刻放开林小北，一个箭步冲过去抢回手机。屏幕上赫然是一条来自「FMS」的消息：
「PS：今天的表演很精彩。不过，我更想看你跳给我一个人看。」
顾南初的大脑"轰"地一声炸开了。这条消息是什么时候发的？在他换衣服的时候？还是刚才打闹的时候？更重要的是傅明深这是什么意思？
啊啊啊！让我看看！林小北扑上来。
不行！顾南初手忙脚乱地锁屏，把手机死死攥在手里，心脏跳得快从喉咙口蹦出来。
三个室友的起哄声在耳边嗡嗡作响，但顾南初已经听不进去了。他的全部注意力都集中在掌心里的手机上，
回宿舍的路上，室友们还在热烈讨论着今晚的见闻，话题从顾南初的舞技跳到傅明深的酒吧形象，又跳到两人之间的"诡异气氛"。顾南初却罕见地沉默着，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手机边缘。
傅明深今天的样子不断在他脑海中闪回，解开两颗扣子的衬衫领口，握着威士忌杯的修长手指，镜片后深不见底的目光...这和他平时在学校的形象判若两人。顾南初甚至怀疑自己是不是喝多了产生幻觉，但自己没喝酒，但手机里那条消息明确告诉他一切都是真的。
顾南初？顾南初！林小北的手在眼前晃了晃，问你话呢！
啊？什么？顾南初回过神来看他。
我们问你，傅教授在办公室也这么...性感吗？陈昊挤眉弄眼。
性感？顾南初从没把这个词和傅明深联系在一起过。在他印象里，傅明深是严谨的、克制的、一丝不苟的...直到今晚。
没有啊！他...就那样吧。顾南初含糊地回答，心里却不由自主地比较起讲台上的傅明深和酒吧里的傅明深。哪个才是真实的他？或者...都是？
要我说，傅教授肯定对你有意思。赵子航语出惊人，他看你的眼神，啧啧，跟我表哥看他女朋友一模一样。
顾南初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到：你又瞎说什么！他是教授！我是学生！而且他...他...
他什么？三人异口同声。
顾南初卡壳了。他本来想说，他不可能喜欢我，但话到嘴边却变成了他看到的是南风不是顾南初。
这句话说出口，他自己都愣了一下。是啊，在酒吧舞台上光芒四射的是"夜焰小王子南风，而在傅明深办公室补习的是挂科学生顾南初。傅明深今晚看到的，究竟是哪一个他？
有什么区别？不都是你吗？林小北不解。
顾南初没有回答。路灯的光晕在他眼前模糊成一片，他突然很想知道，傅明深更喜欢哪一个他在他面前乖巧的学生，还是性感的舞者？
宿舍楼下，顾南初借口去买饮料，让室友们先上去。等三人的身影消失在楼梯口，他立刻掏出手机，解锁屏幕，盯着那条消息看了又看。
「PS：今天的表演很精彩。不过，我更想看你跳给我一个人看。」
每个字都像带着电流，看得他指尖发麻。顾南初咬着嘴唇思考了半天，终于决定地回复：
教授想看什么舞？
发完他就后悔了，立刻长按消息想撤回，却发现这是短信，根本没有撤回选项。顾南初绝望地把发烫的脸埋进手掌里，觉得自己简直蠢透了。
手机突然震动，吓得他差点脱手。新消息只有简单几个字：
明天你就知道了。
顾南初盯着这行字，心跳如雷。明天下午四点，突然变得既令人期待又令人害怕。傅明深到底什么意思？明天你就知道了是指什么？他真的要在办公室里...跳舞？
顾南初在便利店胡乱抓了几瓶饮料，魂不守舍地回到宿舍。室友们已经洗漱完毕，正围在一起看林小北偷拍的那段舞蹈视频。
南初快来看你多帅！林小北招手。
顾南初瞥了一眼屏幕，却在画面角落看到了吧台边的傅明深，即使在模糊的视频里，那个挺拔的身影依然醒目，目光如炬地盯着舞台方向。
发我一份。顾南初马上说。
啊？林小北一愣，你不是让删了吗？
就发我一份再删。
林小北露出一个了然的笑容，用微信把视频传给了顾南初。顾南初立刻保存到手机加密相册，然后亲眼看着林小北删除了原文件。
夜深人静，顾南初躺在床上，戴着耳机反复观看那段十秒的视频。画面很暗，晃动得厉害，但他依然能清晰地辨认出傅明深的身影。在自己做ending pose的瞬间，尽管像素模糊，他还是捕捉到了傅明深微微收紧的下颌线条和骤然深邃的眼神。
顾南初把手机贴在胸口，闭上眼睛。明天下午四点，还有整整十六个小时。他从未觉得时间如此漫长。
窗外，一轮明月高悬。顾南初不知道的是，此刻的傅明深也正站在公寓的落地窗前，手里拿着酒杯，反复观看着另一段更清晰、更完整的舞蹈视频，那是他去问酒吧老板要的……
他打开抽屉，取出另一部手机。屏幕亮起，壁纸是一张精致的侧脸一个年轻男孩在灯光下跳舞，
傅明深的指尖轻轻抚过屏幕，然后点开了与李季的聊天记录。那时候的对话依然置顶：
「李季：［视频］老傅快看！我酒吧今天发现的极品！」
「李季：这腰这腿，绝了！」
「李季：你不是一直喜欢这种类型的吗？」
视频只有15秒。画面有些晃动，酒吧灯光迷离。一个穿着黑色T恤的男孩正在舞池中央跳舞，动作专业又充满生命力，像一团燃烧的火焰。镜头捕捉到他转头的瞬间，明亮的眼睛和嘴角的微笑一览无余，
傅明深至今记得第一次看到这个视频时，心脏被击中的感觉。当时他正在普林斯顿的办公室准备看文件，李季，他从小到大的兄弟，现在G市里开酒吧发来了这段随手拍的视频。
他反复看了二十遍，然后回复：
「叫什么名字？」
「哪个学校的？」
李季的回复来得很快：
「卧槽！从那次被渣过后，现在铁树终于开花了？傅大教授开始对学术以外的人有兴趣了？
「不知道名字，但看样子应该是G大的学生」
「要不要我帮你打听？」
傅明深没有犹豫：
「明天给我全部信息。」
第二天中午，李季发来详细的消息：
「顾南初，G大金融系大一，20岁，高考数学满分，
「电竞社成员，拿过省赛冠军
成绩中等偏下」
「单身！！！（重点）」
傅明深盯着屏幕，手指轻敲桌面。三十一年的人生里，他从未对任何人产生过如此强烈的兴趣。那个视频里的男孩像一道光，照进他按部就班的世界。
几天后，他给G大校长陈志辉发了邮件，询问教职空缺。
陈校长惊喜万分：
「明深！你终于想通了？我们请了你两年！」
「金融学概论正好缺主讲教授！」
「年薪和科研启动资金都好商量！」
傅明深回复得很简单：
「半个月后回国面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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