腐烂的江鱼在岸边堆积成山，每条鱼腹都胀成气球大小。晨跑的白领踩爆一条，炸开的脓水里跳出个巴掌大的克隆胚胎，尖叫着钻入他鼻腔。到正午时，全城都回荡着这种指甲抓挠头骨的脆响。
"最新疫情通报！"电视里的AI主播眼珠突然脱落，"请市民佩戴符咒口罩，居家焚烧黄历..."画面突然切到十三娘的冥婚直播，她凤冠霞帔坐在骨轿上，掀起的盖头下是我腐烂的遗容。
玄墨的虎爪已长出七张人脸，每张嘴都在背诵《饲魂人手札》。它蹲在面馆屋顶吞食无人机，打嗝喷出的零件在街道拼成"死"字。我握着青铜残镜后退，镜中倒影正在剥落脸皮："你才是克隆体..."
苏婉清突然破窗而入，她的机械脊椎长出肉翼，腋下夹着个哭嚎的婴儿。那孩子脖颈挂着外卖员工牌，肚脐伸出光纤接入她的接口："检测到母体...执行清除..."
南宫明骑着喷火摩托撞飞玻璃柜："上車！"他扔来的头盔里塞满糯米，后座绑着台脉冲发射器，"全城电子设备都成精了！"
我们冲进电视台时，十三娘正在演播室跳《囍》舞。伴舞的纸人突然暴长獠牙，咬断摄像师的喉管。血溅到提词器的瞬间，所有频道强制转播这场血色婚礼。
"一拜天地——"她拽着"我"的腐尸叩首，穹顶降下肉色红绸。玄墨喷出北斗光剑斩断红绸，断口处却涌出无数青丘狐妖，叼着观众的头颅当绣球抛掷。
苏婉清拆下肋骨当天线，接入导播台后瞳孔射出全息码流。所有屏幕突然黑屏，浮现出我五岁时的记忆——母亲将我锁进青铜鼎，鼎外传来父亲的惨叫："婉卿！我们说好的..."
十三娘突然撕裂婚纱，露出溃烂的下半身。她的狐尾化作数据流缠住苏婉清："好妹妹，该还我心脏了！"她们扭打撞碎绿幕，露出后面的血肉机房——整面墙镶嵌着跳动的心脏，每颗都连着外卖员的头盔。
我胸前的莲子藤蔓突然暴长，刺入心脏墙的瞬间，万千记忆涌入。原来每个外卖员都是移动的饲魂灶，他们配送的不是食物，而是饕餮的食欲！
玄墨吞下半面绿幕，虎纹上的北斗七星开始坠落。第一颗星砸中江面，浮起九十年代沉没的面馆。门缝渗出紫色雾气，凝成父亲焦黑的残躯："小满...快吃..."
第二颗星击穿电视台地库，露出浸泡在弱水中的青铜棺。棺盖自动滑开，里面并排躺着我和十三娘的尸身，胸口缠着同心结。
第三颗星坠向面馆时，苏婉清突然自爆。她的机械碎片在空中组成卦象，困住十三娘三息。我趁机扑向青铜鼎，却被镜中倒影抢先跳入。
"终于..."倒影在鼎液中舒展我的身体，"该我当林小满了。"他伸手拽我时，整条江突然沸腾，浮起无数青铜镜碎片。每个碎片都映出不同结局——有的我被万鬼啃食，有的我化作饕餮灭世，唯有一片显示我抱着玄墨枯坐废墟。
十三娘在卦阵中尖笑，她的头颅突然爆开，钻出只九尾白狐："游戏才刚开始呢~"白狐跃入江底面馆，叼出个贴满符咒的诺基亚手机。拨通瞬间，全城克隆体同时僵直，开始用我的声音齐诵《往生咒》。
玄墨叼起最后四颗星塞给我："吞了！"星光入腹的刹那，我望见北斗尽头——母亲站在瑶池畔，将莲子种入自己心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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