叁壹·巡游始

-太和殿-

晨曦微露，天边刚染上一抹淡淡的鱼肚白。

角楼在薄雾中若隐若现，檐角的铜铃被晨风拂过，荡出几声清越的回响。

出巡的队伍已在宫道上列队等候，朱漆马车的轮轴上还沾着昨夜的露水，车辕在初升的阳光下泛着温润的光。

宫人们正来来往往搬运着行李。

老佛爷同各宫娘娘们立于太和殿前，华服绣裙在晨光里织成一片流动的锦缎，带着几分掩不住的关切。

人群里，晴儿和胥颐的身影格外显眼。

她们没穿平日里的宫装，只着了一身常服，领口袖口绣着极淡的缠枝莲纹。

胥颐的发髻梳得极素净，特意簪了那支尔泰赠予她的白玉簪子，鬓边垂落的碎发被她悄悄掖到耳后。

可那双总是含笑的眼睛里，此刻却盛满了水光。

晴儿立在老佛爷身旁，脊背依旧挺得笔直，只是看向老佛爷的目光，软得像一汪春水。

两人快步上前，一左一右地环抱住了老佛爷，很是恋恋不舍。

·老佛爷·“好好好。”

老佛爷笑着轻拍两人的背，声音里依旧温和。

目光对视下，晴儿下意识地用自己的掌心裹住老佛爷那截微凉的指节，喉间先涌上一阵酸楚。

晴儿·“老佛爷，早上的参汤要记得喝，别忘了。”

她的声音细细的，像怕被风吹散似的。

·胥颐“还有呢，夜里要是起夜，让宫女多提两盏灯，地砖滑。”

胥颐吸了吸鼻子，睫毛上沾了点湿意。

老佛爷点点头，眼角的皱纹笑成了一朵花。

她轻轻拍了拍胥颐和晴儿交握在她手背上的手，力道里带着几分不舍。

·老佛爷·“别记挂着我，有一堆人伺候我呢。倒是你们两个，第一次离开我出远门，所有所有的事都要放在心上，要保护好自己，知道吗？”

最后几个字，她说得很慢，每个字都像一颗小石子，落在两人的心湖里，荡开一圈圈沉甸甸的涟漪。

胥颐先郑重点头，躬身行礼，声音清晰而坚定。

·胥颐“是，胥颐谨记在心。”

晴儿也跟着屈膝。

晴儿·“晴儿谨记在心。”

老佛爷看着她们，点了点头，没再说什么，只是抬手挥了挥。

两人对着老佛爷深深福了一礼，才转身上了马车。

·

车轮碾过青石板路，发出规律而沉稳的声响，将秋日午后的凉爽与清寂都隔绝在精致的马车之外。

皇帝坐在铺着暗金龙纹软垫的主位上，目光掠过对面两侧的四个姑娘，唇边漾开一抹浅淡却温和的笑意。

她们四个各有风采，或静或动，都透着鲜活的生气，他心中泛起一阵暖意。

他呷了口参茶，声音带着几分慵懒的满足。

皇上·“我这个老爷能有这四个漂亮的丫头伺候着，实在是太有福气了。”

这话一出，车厢里的气氛愈发轻松融洽。

小燕子立刻笑嘻嘻地接话。

小燕子·“老爷您这话可太对了！我们四个可是天下第一好的丫头，您的福气还在后头呢！”

听着这没大没小的话，皇帝宠溺地轻哼一声，语气里满是纵容。

皇上·“那我可就等着了，看你们往后能给我带来多少惊喜。”

小燕子·“那您且瞧着吧！”

小燕子高昂着下巴。

就在这时，她的目光无意间落在了胥颐的发间，一下被那支玉簪吸引住。

她凑近了些，手指在半空虚虚比画着，惊叹道：

小燕子·“胥颐，你这支玉簪真好看！上面的花纹也雕得好精致啊！”

被小燕子这么一说，紫薇和皇帝的目光也都落在了那支玉簪上。

晴儿见状，促狭地眨了眨眼，故意拉长了语调：

晴儿·“这支玉簪可是我们胥颐最宝贝的东西了，平日里都不舍得戴呢。”

继而瞟了眼胥颐微微泛红的耳根，她接着打趣道：

晴儿·“因为是一位重要的人送的，所以意义非凡哦。”

·胥颐“晴儿！”

胥颐被说中了心事，她娇嗔着叫了一声，伸手轻轻推了晴儿一下，脸颊染上一抹淡淡的红晕。

小燕子何等机灵？

见胥颐这模样，再联想晴儿的话，她猛地一拍手。

小燕子·“尔泰送的呀！”

紫薇也恍然想起什么，抬手轻掩唇角，柔声接道：

夏紫薇·“说起来，尔泰近日常戴的那个香囊，想来也是胥颐亲手做的吧？”

话音刚落，车厢里静了一瞬。

胥颐被说得头都快埋到胸口了，手指绞着衣角，连耳根都红透了，小声嘟囔着：

·胥颐“好姐姐们，你们别再打趣我啦。”

主位上的皇帝将这一切尽收眼底。

他看着几个姑娘眉眼间的笑意与玩闹，眼底的温和渐渐染上几分了然的促狭。

这几个孩子的心思，倒是藏不住呢。

他忍不住挑了挑眉，心里却暗自盘算起来：等这次出巡回去，是该好好琢磨琢磨，给这帮孩子指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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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