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二楼包厢

陈伶怔怔的看着荧幕中的背影，不知在想什么。身边的陈宴想说什么但是被夭拦住了。

“想什么呢？”随着一声轻笑，悦风开口，声音中藏着些许温柔，只不过没人发现。

“你的目的是什么。”陈伶答非所问，他抬头看向斜靠在墙角的悦风。“你，很奇怪。”

她很强，可以把这么多人拉到她的地盘并封印他们的神道，甚至可以屏蔽他的剧院。她很温柔，她会因为他的经历而哭泣，她也有冷漠，她对其他人产生的冷漠不像是作假。她很神秘，她的目的究竟是什么。

“我的目的吗……”悦风看向陈伶，嘴角勾起露出了一个笑容。

陈伶看着少女，在这片黑暗中，她像是唯一的光，不刺眼，但柔和的照亮了这片黑暗。

“我是“观众”。一个世界之外的观众。”她朱唇微动，看着陈伶。“我看着你们的经历却无法改变，我感受着你们的绝望而无可奈何，我可以为你们而哭泣，但是泪水改变不了结局，所以我来了。我想改变，这就是我的目的。”她很认真的看着陈伶，她像是一个神明，看着这个世界，既在世界之内又困在这个世界之外，这个剧院是她唯一能做的事，不管能不能帮上忙，她也不想放弃。

“谢谢……”陈伶神情复杂的看着她。谢谢你，给了我存在下的理由。

你存在的理由一直都有，只不过你没看见罢了，陈伶，虚构的戏子又怎么不能有自己的人生呢？感情是不会骗人的。

悦风心疼的看着他，陈伶说得对，她不是他，体会不到他的绝望，但她可以理解，可以理解那种感受，那种身不由己的感受。陈伶是“嘲”，是灭世灾厄，人类的敌人，但同时，他也是人类，至少在他心中，他就是人类。

【我从黑暗中走来，

存在于谎言之中。】

“什么声音。”戏台下的众人看着荧幕暗下，却始终没听见选择下一个节目，但很快，空灵的女声从四面八方响起。

【极光停留于世间，

针线锈住了时光，

星辰为我指路，

生命在废区中寻找出路，

天枢在南海中回归星辰。】

“这声音，是那个悦风。”宁如玉一愣。

她还会唱戏？

这声音像是诗歌有像是歌谣，但却可以引起人们的共鸣，所有人都可以感受着歌声中的悲伤。就像是——安魂谣。

【在轮回中永生，

在喧嚣中死去；

在厄运中挣扎，

在杀戮中成长；

在诅咒中存活，

在墓地中长眠，】

陈伶看着悦风的表演，只有他们看到她的泪水，感受着她的悲伤。

【相聚于黄昏，

追寻人类的黎明。

不需要别人的理解，

世人与我何干？

守护珍视之人，

许其至暗后的蓝天。】

这一刻，陈伶这才相信了她所说的，感情是不会骗人的。她的感情都在这首歌中。以魂为基，以歌声为引。

“这首歌叫什么名字？”陈伶问。

“《曾经》”以此歌致曾经，以此歌敬未来。

“《曾经》？”陈伶唠念着这个名字，这些是我的曾经吗？

“我似乎，明白了。”陈伶眼睛中渐渐有了光亮。“谢谢你，悦风。”

“不用谢。”这是我唯一能为你做的了，陈伶。

不要忘了自己啊，红心六，陈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