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争吵结束后，祁正光就离开了家。等祁年从图书馆回到家后，他任然没有回来。但这对祁年来说也并不是什么坏事，至少家里暂时安静了。
他坐在餐桌前，与江莹默默吃着晚饭。空气中仿佛凝固了一般，无人言语。瞥见对面空荡荡的座位，祁年忍不住开口："他没回来了？"
“嗯。”江莹轻声应道，声音里带着一丝难以察觉的颤抖。
得到答案的祁年没有继续追问，只是低头默默地扒着碗里的米饭。
吃完饭的祁年缓缓的把筷子放到桌子上，然后不紧不慢的说，“我明天下午就回学校了，你回姥姥姥爷那吧。”
江莹手中的动作微微一滞，抬眼望向儿子。灯光洒在祁年的侧脸上，那轮廓分明的五官隐约透着几分祁正光的影子，却又比他父亲多了些沉稳。
“好。”她轻轻应了一声，声音轻若蚊呐。
祁年起身收拾碗筷，动作娴熟利落。厨房里响起哗啦啦的水流声，而客厅里的江莹望着儿子忙碌的背影，眼泪悄无声息地滑落。她知道，自己将要对不起儿子一辈子，可她没办法她必须要这样做。
第二日清晨，祁年醒来时，发现餐桌上已经摆好了早餐。小米粥热气腾腾，还有一碟他小时候爱吃的腌黄瓜。
“多吃点。”江莹把剥好的鸡蛋放进他碗里。
祁年低头喝着粥，氤氲的热气模糊了视线。他想起昨晚整理行李时，在抽屉深处发现的那张全家福。照片里三人笑容灿烂，仿佛那些争吵与冷战从未存在过。
下午两点半，祁年拖着行李箱准备出门去学校。江莹忙不迭地赶来，一把抓住他的手，将五百块钱塞进他掌心：“小年，这是生活费，在学校该吃吃该喝喝，别省着。你还小，正在长身体呢。”
祁年轻轻“嗯”了一声，看着手中多出的两百块钱，心头微沉。他抬头望向江莹，看见母亲温柔的笑容，到嘴边的话却怎么也说不出口。
江莹并未察觉祁年的异样，伸手替祁年整理衣领。这个熟悉的动作，让祁年瞬间想起儿时每次去学校前，母亲也为他这样整理校服。
而江莹这个动作正好让祁年看清了她脸上和手臂上的淤青。
“你还是去姥姥姥爷那儿吧，等周六再回来。”祁年再次叮嘱道。
江莹一边笑着回应，一边轻轻推他出门：“知道了，知道了。妈妈都清楚，妈妈什么时候去姥姥姥爷那都行，可你要是再不走就真要迟到了。”
被推出来的祁年，回头又看了江莹一眼，说了一句“我走了。”就拎着行李箱下了楼。
看着儿子渐渐消失的身影，江莹脸上的笑容也渐渐褪去。
周六中午放学，祁年刚打开家门，就听见祁正光的笑声从客厅传来。换下鞋子，他本想直接回房间，却在客厅被一道熟悉的声音叫住。
“小年回来了，先把行李放一边，我们先吃饭。”江莹笑着招呼道。
眼前的和谐场景让祁年愣住了。他已经许久没见过父母这般平静的模样了。
见儿子呆立原地，江莹又催促道：“小年，别站着了，快去洗手吃饭。”
祁年机械地点点头，把行李箱靠墙放好。他注意到客厅里弥漫着淡淡的药酒味，茶几上还放着半瓶红花油。
三菜一汤摆在餐桌上，祁正光也从沙发起身走来。看见祁年，他路过祁年身边居然对他扯出一个笑容：“回来啦？快坐下吃饭。”
这份反常的和睦让祁年浑身不自在。他默默去洗手，冰凉的水流冲刷过指尖时，透过门缝看见母亲静静地坐着吃饭。总感觉有些奇怪，仿佛有什么事即将发生。
洗完手，祁年默默在餐桌前坐下开始吃饭。没人说话，但能感觉到每个人都似乎有话要说。
“在学校怎么样？”祁正光突然开口，打破了沉默，而他语气也平和得不像话。
祁年夹菜的手一顿：“还行。”
“那在学校吃得好吗？”江莹紧接着问。
这种一唱一和的问法让祁年察觉到什么。他放下碗筷，抬起头直视他们：“你们是不是有事要说？”
江莹闻言，瞬间低下头，不敢直视儿子的眼睛，也不敢想象祁年知道事情后会有什么样的表情。
时钟滴答作响，就僵持几分钟后，祁正光终于忍耐不住。他离开餐桌，在客厅翻找什么，随后拿着一份文件走了回来。
“自己看吧。”祁正光把文件放到祁年面前。
祁年的目光落在纸上，"离婚协议书"五个大字赫然入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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