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知漾强忍着内心的厌烦,轻声说道:“原是想着夫君纳妾,出府置办些东西。听说城里最近新开了家茶楼,便来喝口茶。”宋衍听后,脸上露出似笑非笑的表情,他的眼神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讥诮,但很快又恢复了那副温文尔雅的面容。他轻声说道:“齐二夫人,还真是善解人意。”他的声音中带着一丝轻佻,仿佛在赞赏许知漾的体贴,但许知漾却能听出其中的讽刺。许知漾勉强自己露出一个微笑,内心却在不断地咒骂。她看着杯中的茶水,思绪不禁飘回了前世。她实在想不明白,宋衍作为太子,只需再等几年就能顺理成章地登基为帝,为何却要冒险谋反。唯一的解释就是,他一定做了什么威胁到自己太子之位的事情。想到这里,许知漾端起茶盏,轻声说道:“太子殿下,臣妾敬您一杯茶。”她缓缓站起身,拿着茶盏向宋衍走去。就在快要靠近他时,她突然假装脚下一滑,茶盏在半空中翻倒,滚烫的茶水洒在了宋衍的衣袖上。
许知漾见状,连忙起身,故作惊慌地抓起宋衍的衣袖,轻声询问:“太子殿下,您有没有受伤?”她心中焦急,目光却精准地落在衣袖下的手腕处。她强忍住内心的激动与紧张,目光紧紧盯着宋衍的手腕——那里赫然有一颗红痣,正是牛爷所言的标志。许知漾瞬间明白了所有事情的真相,心中震惊不已。原来宋衍参与了科举舞弊案,密谋时被疏影无意间听到,因此,疏影惨遭灭口。而许湛恰巧在案发当天进入了疏影的房间,却被设计陷害。这一切都开始在许知漾的脑海中串联成线,她终于意识到自己面对的敌人是如此强大而冷血。
她表面上竭力维持着镇定,口中连连道歉:“太子殿下,实在是不好意思,臣妇家中还有事,便先行告退了。”不等宋衍回话,她便快步离开,强忍着内心的翻江倒海。许知漾走到墙角,再也忍不住,伏在墙边剧烈地呕吐起来。她的胃中翻江倒海,心中的痛恨与自责如潮水般涌来。她痛恨自己,因为一时的私欲,竟间接导致了一条鲜活的生命被残忍夺走,而那幕后黑手,竟然是高高在上的太子。
许知漾一回到永宁侯府,连外袍也顾不得换,径直奔向书房。她的心跳如擂鼓,每一步都显得急切而沉重。推开门的瞬间,她脱口而出:“大哥!”声音中带着急切与紧张。齐沅宸正襟危坐于书案后,手中摩挲着一本线装书,余光扫见许知漾风风火火闯入,眉心微蹙。待看清她脸上的慌张,眸色瞬间转为凝重。他轻咳一声,示意身旁整理书籍的副将赫凘羽暂退。赫凘羽心领神会,利落地合上门,将空间留给他们。许知漾快步挪至齐沅宸身前,双眸晶亮,直视他的双眼,沉声道:“大哥,上次的案件有进展了。”她的话音微微发颤,却不失坚定,像是在晦暗中窥见了一丝光亮。
许知漾:“大哥可还记得我说过青狮团的牛爷…… ”她的声音气喘吁吁,既透着激动,又藏着深深的憎恶。她接着道:“牛爷说过,指使他杀人的是一位来历不凡的男子,那男子手腕上有一颗红痣。” 齐沅宸微微蹙眉,眼神瞬间锐利如剑,直直刺向许知漾。他心中已有了几分猜想,沉声问道:“莫非……弟妹是找到那人了?” 他为许知漾倒了杯茶,推到她面前,轻声道:“弟妹别急,慢慢说。” 许知漾端起茶杯,润了润干涩的喉咙,眼神警惕地环顾四周,确认无人偷听后,才压低声音道:“今日我去茶楼喝茶,碰巧遇到了太子。不出所料,他的手腕上有颗红痣。” 齐沅宸心中一震,面色微变,却沉默不语。 许知漾见状,继续说道:“大哥,这下你明白了吧?太子就是幕后黑手,他为了科举舞弊案,竟不惜灭口。而我哥哥,只是被冤枉的替罪羊。” 齐沅宸眼神阴鸷,冷哼一声:“原本还对这太子心存疑虑,如今证据确凿,看来这桩冤案,非得彻底查清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