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日之限

"情劫？"

楚夜盯着玄天掌门手中的灵力罗盘，那上面的指针正在金蓝两色间疯狂摆动。寒玉殿内气氛凝重，萧云霁靠坐在玉榻上，面色比身下的白玉还要苍白三分。

"双修之法本为道侣间最高秘术。"玄天掌门叹息道，"你们强行施展，又正值楚夜血脉觉醒，导致灵力纠缠过深。如今冰火相吸，七日之内若不完成正式双修......"

"会怎样？"楚夜皱眉。

玄天掌门抬袖一挥，罗盘上浮现出两具透明人体经络图——金色与蓝色的灵力丝线已经纠缠成死结，正缓慢侵蚀主要经脉。

"灵力逆冲，经脉尽断。"

楚夜胸口如遭重击。他转头看向萧云霁，却见师尊垂着眼睫，长睫在脸上投下一片阴影，看不出情绪。

"没有其他办法？"楚夜声音发紧。

"有。"玄天掌门意味深长地看了萧云霁一眼，"废去一人修为，灵力平衡自破。"

"不行！"楚夜斩钉截铁。

萧云霁终于抬眸："师兄，我想与徒弟单独谈谈。"

待玄天掌门离去，殿内陷入死寂。楚夜能听到自己剧烈的心跳声，也能听到萧云霁轻浅的呼吸——自从灵力纠缠后，五感变得异常敏锐。

"师尊......"楚夜刚开口，突然一阵剧痛从丹田直冲头顶。他闷哼一声，单膝跪地，火焰纹身不受控制地亮起。

几乎同时，萧云霁也捂住心口，黑纹如蛛网般在皮肤下蔓延。两人灵力正不受控制地互相吸引。

楚夜强忍疼痛，踉跄到榻前，握住萧云霁冰凉的手腕。灵力相接的瞬间，痛苦立刻减轻，却有一种更陌生的感觉涌上心头——仿佛有无数羽毛轻扫过五脏六腑，酥麻难耐。

"呃......"萧云霁发出一声极轻的喘息，迅速抽回手，耳尖泛起薄红。

楚夜喉结滚动，突然觉得口干舌燥。他从未见过师尊这般情态——向来清冷自持的仙尊，此刻眼尾微红，唇瓣因疼痛被咬得艳红，衣领也在挣扎中松开，露出一截白玉般的脖颈。

"玄天师兄......留下了双修要诀。"萧云霁偏过头，声音几不可闻，"在案上。"

楚夜拿起玉简，神识一扫，顿时浑身血液都往下腹涌去。这哪是什么要诀，分明是......他猛地合上玉简。

"看完了？"萧云霁依旧不看他。

"师尊，"楚夜嗓音沙哑，"我们......"

"只是疗伤。"萧云霁打断他，"不必多想。"

话虽如此，当夜两人对坐修炼时，气氛依旧尴尬到极点。按照玉简指示，他们需要褪去上衣，掌心相贴，灵力先在小周天循环，再......

"开始吧。"萧云霁解开衣带，白衣滑落腰际。烛光下，他的上身白皙如玉，唯有心口处狰狞的剑痕与蔓延的黑纹触目惊心。

楚夜呼吸一滞。他除去自己的上衣，露出精壮的身躯和蔓延至肩膀的火焰纹身。两人手掌相贴时，他清晰感受到萧云霁指尖的颤抖。

"专心。"萧云霁闭上眼。

灵力循环刚开始还算顺利，但当两股力量在丹田交汇时，异变突生——楚夜的九阳灵力如饿虎扑食般缠上萧云霁的寒玉灵力，而寒玉灵力也不甘示弱地反扑。两股力量在经脉中激烈交锋，又奇异地融合。

"嗯......"

萧云霁突然仰起头，喉结滚动，发出一声难以自制的轻吟。楚夜惊愕地看到，师尊白皙的皮肤上浮现出淡金色的纹路，与自己的火焰纹身交相辉映。

更糟的是，他感到下身一阵燥热。这反应根本不受控制——萧云霁此刻的模样太过......楚夜猛地咬破舌尖，用疼痛强迫自己冷静。

"继续......"萧云霁声音发颤，显然也在强忍不适。

第一夜就在这种煎熬中度过。天亮时，两人都大汗淋漓，但罗盘显示灵力纠缠稍有缓解。

第二日，玄天掌门亲自来指导。老道神色自若地讲解双修细节，仿佛在传授最普通的剑诀，而萧云霁始终垂着眼眸，长睫不停颤动，连脖颈都泛着粉色。

"最关键的是第七日的灵体交合。"玄天掌门捋须道，"届时需要......"

"师兄！"萧云霁终于忍不住打断，"我们......自己看玉简。"

玄天掌门意味深长地笑了："云霁，情劫也是劫，避不开的。"

第三日夜里，灵力反噬来得突然而猛烈。楚夜从梦中惊醒，听到隔壁传来痛苦的喘息。他冲进萧云霁卧室，看到师尊蜷缩在榻上，黑纹已经蔓延到左脸，整个人瑟瑟发抖。

"师尊！"

楚夜毫不犹豫地上榻，将人搂进怀中。萧云霁身体冰凉，却在接触到楚夜火热的皮肤时发出一声舒适的叹息，无意识地向热源贴近。

"阿夜......好冷......"

这声呼唤让楚夜浑身一震。阿夜——这是幼时萧云霁对他的称呼。原来师尊一直记得，原来那些年的冷淡疏远只是......表象？

"我在。"楚夜收紧手臂，将灵力源源不断输入萧云霁体内。

怀中人渐渐平静，却依然紧贴着他，像抓住救命稻草。楚夜低头，借着月光凝视这张近在咫尺的睡颜——褪去清冷面具的萧云霁，看起来竟有几分脆弱的美。

第四日，两人默契地不提昨夜之事。但修炼时，楚夜注意到萧云霁不再完全闭眼，而是时不时偷瞄自己，被发现就立刻移开视线，耳尖通红。

第五日夜里，意外发生了。当楚夜为萧云霁疏导心脉灵力时，两人神识突然不受控制地交融。无数记忆碎片如潮水般涌来——楚夜看到自己每次受伤后，萧云霁彻夜不眠地守在榻前；看到月圆之夜，师尊独自在寒潭中忍受魔剑反噬；看到......

"出去......"萧云霁突然挣扎起来，声音带着哭腔，"不要看......"

楚夜却扣住他的手腕，将人压在榻上。两人鼻尖相抵，呼吸交错。

"为什么？"楚夜声音沙哑，"为什么要装得那么冷漠？"

萧云霁别过脸，一滴泪划过鬓角："我......不配......"

楚夜心头火起，正要追问，突然感到体内灵力暴动。两人的火焰纹身与黑纹同时亮起，金蓝光芒交织，一股前所未有的欲望席卷全身。他不受控制地低头，在即将吻上那对薄唇时——

"咳！"门口传来刻意的咳嗽声。

玄天掌门站在那儿，似笑非笑："明日才是第七日，现在灵体交合，前功尽弃。"

楚夜狼狈地放开萧云霁，后者立刻裹紧衣袍缩到榻角，活像被欺负的小动物。

第六日，两人几乎不敢对视。但修炼不能停，随着一次次灵力循环，他们之间的默契越来越深，往往一个眼神就知道对方需要怎样的灵力疏导。

第七日清晨，楚夜醒来时发现怀中多了个人——萧云霁不知何时主动靠了过来，头枕在他臂弯里，睡得正熟。晨光为那张白玉般的脸镀上金边，长睫在眼下投下扇形阴影，唇色淡粉如樱。

楚夜心跳如雷，忍不住轻抚那张脸。萧云霁缓缓睁眼，琉璃般的眸子里还带着睡意，显得格外柔软。

"今日......"他刚开口就住了口，脸上浮起红晕。

楚夜深吸一口气："师尊若不愿，我们可以......"

萧云霁摇摇头，轻声道："我想活。"他抬眸直视楚夜，"和你一起。"

这句话像一把火，瞬间点燃了楚夜全身血液。他小心翼翼地将人搂紧，低头寻到那对柔软的唇......

殿外，玄天掌门望着突然笼罩寒玉峰的金蓝光柱，捋须微笑："情劫已渡，元婴可期。"

光柱中，隐约可见两道身影紧密相拥，冰与火完美交融，再无隔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