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依依是贵州山里一个平凡的女孩。长相平凡,身材平凡。平凡到人走进人群中就能消失不见的那种平凡。
如果说她最不平凡的人生经历,大概率发生在她小学的时候。
那时候她身上的NPC气质并不明显,在班级里也算比较特别的存在。
因为是农村,班级里都是留守儿童。
留守儿童,顾名思义,独自留守在村的可怜的没有父母陪伴的小孩。
顾依依就是其中一个可怜小孩。
其他小孩还有爷爷奶奶疼,可她却只能寄宿在三姑姑家。
顾依依的爷爷死的早,在她模糊的记忆里,爷爷总是拄着拐杖打她。
家里穷,她一有空,便去邻居家看电视。
黑白电视里许仙和白娘子正在断桥互诉衷情,顾依依看得入了迷,恍惚中听见爷爷拐杖落地的声音。
吓得她立刻转头,果然看见阴沉着脸站在门口的爷爷。
“小兔崽子,一天只知道看电视,打死你这个赔钱货。”爷爷怒骂一声,便举着手里的拐杖狠狠向她砸来。
幸而她人小速度快。一个转身,从行动不便的的爷爷身旁溜了出去。
她心里害怕得不行,每次被爷爷逮到就是一阵棍棒招呼。她和爷爷住的这三年,身上的伤痕从未消散。
每次都是新伤盖旧伤。青青紫紫遍布她幼小的身体。
“小赔钱货,你娘的跑得倒是快,你有本事别被劳资追到。”爷爷在后面气急败坏的怒吼。
看着前面小孩双腿自由的奔跑,爷爷妒火中烧:连个黄毛丫头也欺负我是个瘸子。
他突然站直了身体,不再一瘸一拐的拄着拐杖追去。他阴冷的目光落在眼前一边尖叫一边逃跑的五岁小孩身上。
突然手掌紧紧的握着拐杖,他卯足全身的力气,用力将一扔,那长长的拐杖就直直对着顾依依砸来。
似是感觉到背后的危险,顾依依此时只想逃命,她刚好一个转弯,便听见巨大的“砰~”的一声,随之而来的便是腿上一瞬间的刺痛。
“啊~”她尖叫一声,转头便看见爷爷的拐杖因为砸在石头上,断成两节。断裂的木刺深深的扎进了她的小腿。
“可惜了,怎么没砸死你这个小丝儿。”爷爷阴森森的话语冲击着年幼的顾依依。
她害怕的看向爷爷,只见他满脸阴狠,扭曲着身体一瘸一拐的向她走来。
“爷爷,对不起,对不起,我错了,你别打我了。”顾依依害怕的跪在地上不断磕头认错。
“跑啊,你怎么不跑了?”爷爷阴狠狠的看着跪在地上的小杂种,满眼都是厌恶和怨毒。
“爷爷,对不起,我再也不跑了。求求你别打我了,求求你了。”五岁的顾依依哭着求饶。
她真的害怕爷爷把她打死。她的额头一遍一遍的重重磕石头路上,早已血肉模糊。
“小丝儿一点也听话,一天天只晓得看电视,劳资把你腿打断,看你还到处跑不!”爷爷前言不搭后语的狠声大骂。
蹲身捡起断成两节的拐杖,只见碎裂的拐杖上全是参差不齐的尖锐木刺。他突然想到什么好主意一样,阴险地斜睨了顾依依一眼。
举着手中的木刺就要扎入她瘦弱的右腿。
“啊,顾玉舒,你个老不死的,你丧尽天良啊,依依才多大。你良心喂狗了。”顾三娘用力推开举着木刺的顾玉舒。
眼里的害怕未曾落下。但凡她出来晚一分钟,顾依依这双腿可就保不住了。
“你个老不死的,怎么还不去死。年轻的时候还是个人,现在老了怎么就变成恶鬼,专门来讨债。”顾三娘紧紧抱着顾依依,心疼的给她把额头上的血水和泥擦干净。
她怒气冲冲的对着顾玉舒斥责,跌坐在地上的顾玉舒满脸不在乎的听着她的怒骂。眼神阴测测的看着被她抱在怀里的顾依依。
顾三娘看着他这副阴狠的模样,心中更是一颤。满腔的怒骂戛然而止,抱着瘦小的顾依依赶紧离开。
“三娘,爷爷是不是想杀了我呀。”顾依依的疑问的话语确实肯定的语气。
这让顾三娘的心一抽,她抿紧了嘴巴,缓了几秒才开口道:“依依别多想,你爷爷只是失心疯了。你这几天就先在三娘家住着。我回头给你爸爸打电话。”
一想到刚才顾玉舒那阴狠的表情,顾三娘实在不敢再让顾依依回家。
她把顾依依小心放在椅子上,打来一盆清水,仔细的给顾依依清洗额头的伤口,之间血肉模糊的额头上一粒粒沙石嵌在里面。
她只能勉强把肉眼可见的沙石挑出,挑一粒沙石,额头上的血便多流一下。
“依依,你再忍忍啊。”她眼里已经浸满泪水,一个个血肉模糊的坑洞在她眼里汩汩冒着血 像火山喷发似的,让她心惊肉跳。
顾依依睁着眼看着血大滴大滴的落在地上,血从额头流进眼里,刺痛了她刚刚哭肿的眼睛,她抬手一擦,乖乖的等三娘给她清理伤口。
“三娘,我不疼。”她乖巧的回答,更是让顾三娘心揪。村里小孩,哪一个不是调皮捣蛋的,只有顾依依最是乖巧听话。
可是这乖巧听话的背后,便是顾玉舒的棍棒加身。只要顾依依有一点家务活没做好,便要受顾玉舒一棍。
三年前,才两岁的顾依依便被留在家中和顾玉舒一起生活。
一开始顾玉舒对她还算好,不打不骂。只是嫌弃她总是哭着找爸爸妈妈。
只要顾依依一哭,顾玉舒便是满脸不耐烦的怒吼道:“闭嘴,你再哭我就把你的嘴缝上。”
顾依依看着他手里泛着银光的针,顿时不敢再哭。
两岁的顾依依从此不敢再哭着要爸爸妈妈,只能每天小心的看着顾玉舒的脸色生活。
甚至还学会了讨好顾玉舒。
见他抿嘴,便乖乖把烟袋递到他手里。
见他皱眉,便飞快的去厨房舀水给他喝。
见他咳嗽,便去找药给他吃。
……
顾玉舒对此很是满意了一段时间,连打在顾依依身上的棍子都轻了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