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一早晨,虞桉咬着面包冲进教室时,江醨正靠在窗边和隔壁班的文艺委员说笑。
女生长发飘飘,说话时手指卷着发梢。江醨低头听女生讲话,嘴角挂着熟悉的、那种懒散又迷人的笑。
“看什么呢?”温栀语顺着她的视线望去,挑眉,“哟,吃醋了?”
“谁吃醋了!”虞桉猛地收回目光,把书包重重扔在桌上,“他爱跟谁笑跟谁笑,关我什么事?”
声音有点大,前排几个同学回头看她。
江醨似乎听到了,抬头望过来,眼神带着询问。虞桉恶狠狠瞪回去,抓起课本“啪”地放在桌边,把自己和他彻底隔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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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整一节课,虞桉都没往旁边看一眼。
她盯着黑板,余光却忍不住往右飘——江醨今天换了件深蓝色卫衣,衬得皮肤更白。他写字时喜欢转笔,偶尔卡住,笔掉在桌上发出轻响。
“虞桉同学,请回答这个问题。”
数学老师突然点名,她猛地站起来,大脑一片空白。
教室里安静得可怕。
“C。”旁边传来一声江醨极轻的提示。
虞桉梗着脖子:“……B。”
江醨:“?”
老师推了推眼镜:“答案是C。”
全班哄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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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休时,虞桉拉着温栀语直奔小卖部。
“两瓶柠檬茶,谢谢。”
她刚掏出饭卡,身后突然伸来一只修长的手,往柜台放了盒薄荷糖。
“一起算。”江醨的声音从头顶传来,呼吸擦过她耳尖。
虞桉立刻往旁边跳了一步:“谁要你请!”
“谁说是请你了?”他挑眉,“我买给自己不行?”
温栀语在一旁翻了个白眼。
最终,那瓶柠檬茶还是出现在了虞桉课桌上。瓶身上贴了张便利贴,字迹龙飞凤舞:“B也挺好,至少不是D”
她盯着纸条看了三秒,突然“噗嗤”笑出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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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学后的教室里只剩值日生。
虞桉擦完黑板,发现江醨的课桌抽屉没关严。数学书斜斜地露出来,书页间夹着什么。
鬼使神差,她抽出来看了一眼——
是张泛黄的钢琴比赛节目单。
她的名字被人用红笔圈了出来,旁边画了颗歪歪扭扭的星星。
“偷看别人东西不太好吧?”
江醨的声音突然在身后响起。虞桉吓得手一抖,节目单飘落在地。
他弯腰捡起,眼神突然变得很柔软:“初二市青少年钢琴赛,你弹的《雨滴前奏曲》。”
虞桉心跳漏了一拍:“……你去了?”
“嗯。”他轻轻摩挲纸张边缘,“还捡到了你掉的乐谱。”
阳光透过窗帘缝隙,在他睫毛下投出细碎的影子。虞桉突然发现,他右眼下方有颗很淡的泪痣,像铅笔轻轻点上去的。
“所以……”她嗓子发干,“你早就认识我?”
江醨笑了。
他把节目单放回书里,顺手揉了揉她头发:“你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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校门口,温栀语正暴躁地踹自行车桩。
“齐松言你是不是有病!谁让你帮我调座椅高度的?!”
齐松言蹲在旁边,笑得像个恶作剧得逞的小孩:“调高点你骑车才不会驼背啊。”
“要你管?!”她一脚踢过去,被他灵活躲开。
虞桉和江醨走过来时,正好看到温栀语追着齐松言跑过半个操场。夕阳把他们的影子拉得很长,像青春漫画里的跨页彩图。
“你朋友,”江醨若有所思,又问了一遍“到底是不是喜欢我兄弟?”
虞桉撇嘴:“谁说的?她最讨厌这种黏人精了。”
“哦?”他忽然凑近,薄荷气息扑面而来,“那你呢?”
“什么?”
“你喜欢什么样的?”
虞桉耳根瞬间烧了起来。她后退两步,抓起书包就跑:“关、关你什么事!”
江醨站在原地大笑。
风掠过樱花树梢,花瓣纷纷扬扬落下。他伸手接住一片,忽然想起抽屉里那罐泡了四年的青梅。
——是时候该酿成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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