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药神鼎

洛小九拖着沉重的步伐回到山洞时，洞口的冰凌正折射着最后一缕夕阳，就好像她此刻内心无法言说的忧愁。

这个她和相柳共同生活的地方，外表看似简陋，内里却被她精心布置得温馨舒适。洞口巧妙地隔出两个房间，左侧是她的天地，右侧是相柳的领地。中间宽敞的区域被她布置得宛如客厅，石壁上挂着兽皮制成的挂毯，地上铺着厚厚的雪狼皮毛，角落里甚至摆放着她用冰晶雕刻的小摆件。

"要走了么？"洛小九轻声说道，声音在空荡的山洞里回荡。没有回应。

她缓步走到"客厅"中央，指尖拂过每一件熟悉的物品，那个他们一起制作的石桌，那个相柳总爱躺着的兽皮躺椅，那个她用来熬制药剂的石臼。每一个细节都承载着回忆，像一把钝刀，缓慢地割着她的心。

"怎么，收到药神鼎感动得傻啦？"

相柳的声音突然在洞口响起，带着他惯有的戏谑。洛小九猛地转身，看见他倚在洞口，银发在暮色中泛着微光，嘴角挂着那抹她再熟悉不过的痞笑。

"为什么？"洛小九下意识问道，思绪还沉浸在鬼方族长带来的震撼中。

"以后炼制的毒药更厉害啊。"相柳走进来，随手将一个包裹丢给她，"喏，你要的寒冰草。"

洛小九接过包裹，看着相柳满不在乎的表情，突然觉得眼眶发热。"傻子才信。"她别过脸去，怕他看见自己泛红的眼睛，"我饿了。"

相柳似乎察觉到她的异常，却什么也没问。"等着。"他转身又出了山洞。

洛小九望着他离去的背影，手指无意识地绞紧了衣角。鬼方族长的话再次在耳边响起："相柳命中注定会死于万箭穿心之下。若你离开，他回归鬼方族继承族长之位，尚有一线生机..."

山洞里的温度似乎骤然下降，她抱紧双臂，却止不住从骨子里渗出的寒意。

没过多久，相柳拎着一只雪兔回来，熟练地生火架烤。火光映在他轮廓分明的侧脸上，为他平添了几分人间烟火气。

洛小九坐在一旁，静静地看着他专注翻动烤肉的侧脸，想要将每一个细节都刻进记忆里。

"怎么，才一日不见，就觉得我帅出天际，移不开眼啦？"相柳突然转头，眼中带着温柔。

洛小九白了他一眼，却在心中描绘着他眉眼的轮廓。半晌，她终于忍不住问道："小妖怪，倘若有一天我不在你身边，你会不会不习惯？"

相柳手上的动作顿了一下。他转过头："怎么会不习惯，况且你能去哪里？"他笑得漫不经心，却让洛小九的心沉到了谷底。

夜幕完全降临，极北之地的星空璀璨得不像人间。洛小九和相柳并肩坐在山顶，仰望那片缀满星辰的黑色天幕。

"以后，你想过要做什么吗？"洛小九轻声问道。

相柳转过头，目光比星光还要温柔："我们就一同在这极北之地待着，不再出去，如何？"

洛小九的喉咙发紧。

她多想答应他，多想就这样与他在这世外桃源度过余生。但鬼方族长的话像一根刺，深深扎在她心上——她的存在，正在将相柳引向死亡的命运。

"怎么？你想离开？"相柳的声音冷了下来。

洛小九没有回答，只是指向天边一颗格外明亮的星星："相柳，你知道吗..."她想说些什么来转移话题，却发现自己的声音哽咽得说不出完整的句子。

相柳的目光从她脸上移开，也望向星空。沉默良久，他缓缓开口："你说的，只要我转身就能看到你，你若骗我，我就吃了你。"说完，他故意露出獠牙，做出凶恶的表情。

这熟悉的威胁让洛小九突然笑出声来，记忆如潮水般涌来——初见时，他也是这样，龇着牙想吓唬她，却被她一句"小妖怪"气得跳脚。那时的他们，哪里会想到有朝一日可以自由自在的生活在这天地间。

笑声中，洛小九忽然想通了什么。

她本是已死之人，是命运给了她第二次机会。鬼方族长想用所谓的"天命"来摆布她？休想！

同命蛊未解，鬼方族长暂时不会对她下手。这段时间，就是她的机会。既然命运要将相柳推向深渊，那她就与这命运斗上一斗！

"又犯什么傻？"相柳用肩膀轻轻撞了她一下。

洛小九转头看他，月光下的相柳俊美得不似凡人。她突然伸手捏了捏他的脸："我在想，明天要用药神鼎试制新毒药，你可别被毒晕了。"

相柳脸色有些难看，如今他可是一个大妖。

拍开她的手，不屑地说道："就你那点本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