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宫

【东宫·夜灯微燃】

戌正，皇帝只带两名内侍，未宣驾，乘小辇直入东宫。殿门虚掩，太子正伏案批折，烛火映得眉骨如刃。

听得脚步，他抬头一怔，忙起身迎驾：

太子，苏絮父皇

皇帝抬手示意免礼，目光掠过案上堆积的卷宗，轻叹：

苏玄“还在忙江南的账？”

太子，苏絮“盐、漕、粮三案余波未平，儿臣想一月内清完

皇帝在案前坐下，随手抽起最上面一本，指尖在朱批上停了一瞬：

苏玄“字比朕年轻时还锋利。”

苏玄“朕今晚来，不为政事，只问一句——累不累？”

太子，苏絮“累，但踏实。”

苏玄“累也得吃饭。”

说罢，内侍端进一只小炭炉、一壶温酒、两碟小菜——

一碟鹿脯，一碟青笋，都是太子儿时爱吃的。父子对坐，酒过三巡，皇帝忽然开口：

苏玄“你妹妹今晚留在昭阳殿，说要再守三年。你呢？”

太子，苏絮“儿臣也再守三年，再清三百案。”

皇帝笑了，举杯与他轻轻一碰：

苏玄“那便说定——三年后，朕还你们兄妹一个真正的太平山河。”

灯影摇曳，父子的影子并肩映在壁上，像两柄尚未出鞘的剑，锋芒内敛，却足够照亮东宫一夜。